“那你呢？”

承桑玉說：“這就是我第二個計劃了。”

“我要去妖界。”

這個念頭他從未對任何人透露過，此言一出在場幾位俱是一驚，林霰最為激動：“仙君！若無事先申請，擅自去妖界是要被降職徹查的！”

這個道理承桑玉自然明白，天界仙官若要前去妖、魔、鬼三界，皆要先向天君請示，回來後還要寫述職卷宗，目的是說清楚自己都做了什麼，但承桑玉卻拍拍他的肩示意他放寬心，一邊對江觀翊道：“你信我麼？”

江觀翊看著他，隨即笑了：“當然。”

“我要去取一件東西。”

江觀翊點頭，但語氣堅決：“我同你去。”

林霰左看右看，最後只能頗為無助地拽了拽賀明抒的衣袖：“你們院長和司凡仙君究竟是怎麼回事？”

賀明抒支著下頜，“唔”了一聲道：“對哦，他們怎麼怪怪的？”

另一邊，承桑玉不贊同道：“你若同我走了，仙督院怎麼辦？誰帶人去兗州？”

“有許綏然他們，沒事的。”江觀翊說，“我們快點把事情解決，再趕過去。”

賀明抒插話道：“仙師，別再耽擱了，就按照我們院長說的來吧，我和綏然還有許宗主先去兗州看看，那邊還有九曜臺的宗主長老，沒事的。”

江觀翊已經召劍，示意承桑玉先請，自己順勢蹲在後面，雙手拉著承桑玉的衣擺晃了晃：“哎呀，別擔心，走吧。”

承桑玉拗不過，嘆了口氣。

準確來說，早在九州之戰時，妖族的老巢就被一舉掀翻，即便是戰後也未能重新建起來，如今的妖界早已人去樓空，甚至大多已經坍塌成廢墟了。

“承桑遙當年將我母親的魂識送給我，”承桑玉跳下劍，輕聲道，“飛升後，我將那魂識從體內分出，以天界靈泉養護百年。”

他攤開手，那先前僅有一枚種子大小的魂識，如今重新綻做一朵梨花，靜靜地盛開著。

“這份魂識中，能看到我母親留存下來的記憶。”

承桑芷當年送給江觀翊的那柄“懷情”，在承桑玉飛升後自己更改了名字，劍柄上的刻字在某一天夜裡變成了“璆玉”，對此事，江觀翊一直也沒能找出緣由。

“我母親用自己的本體做了兩把劍，”承桑玉回憶他在魂識中所看到的內容，“分別是‘懷情’和‘璆玉’，懷情是她在上峰山時所做，璆玉則是在我出生後所做，她把璆玉給了你，懷情則被她放在了妖界。這兩把劍本源相同，我猜測，他們能變成同一柄。”

他說著伸出手去，指尖自外延出五道銀線，密密地織成網，扣住腳下的地面，隨著掌心一點點合攏，那絲線被拉扯得繃緊，直接將那一大片地面全部掀起！

“在這裡。”

只見一層泥土下面，赫然閃著劍光，承桑玉跑過去，剛要用手去撥開泥土，就被趕來的江觀翊摁住了，手中劍尖劃出幾道，三兩下就讓泥土紛紛剝落下來。

承桑玉這才伸出手去拿劍，只見劍身呈青白色，劍刃如緞，當真如他所料，同璆玉一模一樣，直到被承桑玉握住，劍柄才緩緩現出兩個字。

“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