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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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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九章

承桑玉做了一個夢。

夢是很久以前的過往,夢裡他的確置身天界,司簿神君找過來時候,他正在院子裡澆花,天界萬物有靈變得具像化起來,指尖撫過的花瓣層層疊疊,爭先恐後地綻出明亮晶瑩的色彩。

司簿站在旁邊,仰頭望著院中央的那棵梨樹,問他:“多久了?”

“快一百年了。”承桑玉的語氣很平靜。

“你說,我要是站在他面前,還能被他認出來嗎?”司簿神君嘆了口氣,有些苦惱地念叨著。

承桑玉笑了一下,站起身道:

“我走了。”

他要轉過身時,卻又被叫住。

“你,”司簿頓了頓,有些嘆息,“……林霰那件事情有合適的人選下去查明,你既然已經飛升,又何必再去涉足凡間因果?我越來越不懂你,到底是怎樣想的?”

有風穿庭而過,梨樹樹枝上掛滿的木牌發出清脆聲響,眼前人半仰起頭,仿若百年以前的上峰山上,他隔著中庭如雪的落花,和那名推門而入的少年的照面。

少年的面目在他的記憶裡變得朦朧,永遠帶著笑意的唇角忽然溢位暗色的血,冰冷的指尖與他相交握。再一轉眼,又到了人跡罕至的寂洲山上,他聽見自己低低的啜泣,眼前人的聲音帶著懇求,每一個字都給他帶來莫大的希冀:

“我帶你走,好不好?”

記憶沿著悲傷的長河不斷向前回溯,他想起許徵那副意氣風發的面容,抬手撫上眉心的痣,只覺得像是烙印一般刺痛起來。

承桑玉有些自嘲地搖了搖頭。

“誰知道呢,”他喃喃道,“可能是不甘心吧。”

他在夢裡緊緊皺起眉,百年來自天穹的風在呼嘯掠過,卻從未吹散過眼前的重重迷霧。

江觀翊回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承桑玉伏在案上,眉頭微皺,清雋秀氣的眉目看上去有些疲憊憔悴,許是睡得正熟,面頰還有些微微發紅,臉側的發絲垂落下來,勾勒他堪稱漂亮的五官輪廓,隱約可見的額間紅痣在燭火下愈發顯得灼眼迫人。

在曖昧不明的燭火下,他入魔似地抬起手,幾乎就快要觸碰到那顆朱紅的小痣。

燭火被風吹動,一瞬間的搖曳,江觀翊指尖一抖,將將回過神來,收回了手。

“承桑玉,”他的聲音很輕,“外面冷,去裡屋睡。”

到底是想不想叫醒他呢?江觀翊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樣想的,更不知道此時的承桑玉夢到了什麼,整個人幾乎蜷縮起來,他俯下身湊近了,聽見輕不可查的一聲:“師兄……”

江觀翊愣住了。

偏睡著的這位無知無覺,恨不得把不及他巴掌大的一張臉全部皺起來:“帶我走,師兄。”

“別怪我。”承桑玉最後喃喃道。

一百年有多久呢?對於神仙來講,眨眼就過去了,但記憶中那些前塵,又的確物是人非了。

江觀翊很沒來由地想起,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上峰山上,他們兩人曾無數次一同走在山間漫長無盡的石階,從清晨直到日暮,那時的路旁有很高的樹,更遠處有報時的銅鐘聲穿過雲海,回蕩在耳邊,他放出羽翅雪白的鳥兒,繞著承桑玉飛了一圈又一圈。

“師弟,”那時的他問承桑玉,“你說再過幾十年,我們在做什麼?”

從前的承桑玉要比現在更加內斂沉默,江觀翊說出去的話,十句有八句都聽不到回應,但那次,承桑玉破天荒地轉頭看他,理所當然地答道:“到時候,都老了。”

“老得連劍也拿不動。”江觀翊於是大嘆氣,“好可怕。”

這自然有些誇張,旁邊的師兄弟紛紛噗嗤一聲笑,大概料到江觀翊又在逗承桑玉,但承桑玉還是一如既往地沒什麼表情,江觀翊在前邊走了一會兒,還是覺得要說些什麼,轉身又叫他:“師弟,師弟?”

那一雙琥珀色的眼珠一轉,重新看著眼前的人,承桑玉用眼神示意他繼續說。

“等再過幾十年,我真的拿不動劍了。”他的眼睛很亮,“我就去找你,跟在你身邊,你來保護我。”

“好不好?”

承桑玉的神情似乎有一瞬間的松動,起碼唇角不像以往那樣繃得平直,有人埋怨江觀翊道:“五師弟,這樣說話好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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