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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十八章

他較趙師叔比要略年長些,也更加嚴肅,端詳了許期片刻才開口:“上峰山所授劍術乃童子功,按他的年齡,學起來要吃力太多。”

許端延似是早預料到他這反應,松出去的氣再度提了起來:“師兄……”

“少主自五歲時開始習劍,”宋師叔冷冷與他對視,“他無法望其項背。”

這話落在知道內情的人的耳裡,就顯得很尷尬了,趙師叔連忙伸手阻止:“雲亭——”

“師兄之意我已聽明白,”許端延正色道,“但我並無將他們二人放在一處相較的意思。”

許期看了他們半天,最後選擇默不作聲地裝啞巴。

“我也並無這種想法,只是芷年少天資一騎絕塵,她的兒子卻被拋在後面,”宋師叔聲音微冷,“我惋惜而已。”

許端延這次是徹徹底底被噎住了。

宋師叔冷哼一聲:“今日起,他是我的弟子。”說罷,竟是轉身拂袖而去。

趙師叔沒能叫住,只能再度嘆息:“想來雲亭今日見到阿期,也是思及舊事,宗主莫要放在心上。”

許端延神色微僵,良久才搖了搖頭:“宋師兄雖說這些年來一直怪我,但我知曉他的為人,也會看在芷的面子好生教導阿期,無妨。”

“上峰山雖在四山之中式微,但好在清淨,利於修行,宗主不必擔憂。”

“有你與宋師兄在,我自然放心。”許端延又對許期道,“那便如此了,阿期,軫宿長老已經許久不曾收徒,從現在始,你就是他唯一的弟子,日後可一定要潛心向學。”

這時候的許端延有幾分當爹的風範,許期聽他這麼說倒有點不自在,低下頭老老實實答應下來。

許期沒告訴任何人的是,他心裡那顆從幾天前就吊起來的石頭終於落了地——聽趙師叔的意思,自己只需要安靜待在上峰山就好,不用見到那位鄺陽宗少主,也就不會有別人來招惹攆自己走。

最重要的是,他並沒有遇到想象中的被人指指點點叫私生子的情況,這真是最好的結果。

“鄺陽宗四山內弟子分為兩種,外門與內門,內門弟子便是拜長老為師者。你如今剛來,明日先和外門弟子一同聽學,瞭解基本道法。”趙師叔回頭對許期道,“上峰山內門弟子不多,除了你師父只有你一個弟子外,我門下還有五名弟子,他們都是‘觀’字輩,剛才上山時碰見的那個觀珩排行第五,是你的五師兄。”

他領著許期穿過林中庭院,處處可聞庭外長廊旁松枝間鳥雀啾鳴,仔細看去,此山可見百花盛放、青松披雪,一時竟有四季之景,當不愧仙山之名。

而走過了長廊,便是內門弟子居所,居所匾額上寫著三個篆體大字“問道閣”。

“日後這就是你的屋子,對面住的就是——”

“——是我啊。”

許期走進屋內,循聲轉過頭去,臨著院落的窗子被推開,正好對著屋前那棵梨樹,紅衣少年從枝頭飛也似地飄落下來,漂亮的面容從窗外乍然撞進許期眼裡。

窗外梨樹茂葉繁盛,風吹過時枝上銅鈴聲聲,梨花紛飛,如似滿天大雨。

“現在看還不是最好,”少年說著,歪頭沖許期笑,“等到月上枝頭,那就更像一場落雪。”

趙師叔被他這一下給愣住了,簡直哭笑不得:“觀珩!你真是整日無事可做,怪不得軫宿罰你。”

“師父此言差矣,我這是關心同門呀。”觀珩手腳利索地翻進屋內,一邊笑著沖許期眨了眨眼睛:“你就是我的小師弟?幸會,我叫——”

“觀珩,”許期平靜地補充,“我知道。”

“不錯!日後你就跟著你師兄我,哎小師弟,你叫什麼?”

許期看著他神采飛揚的面孔,忽然想,大抵是凡間世人皆苦悶吧,像觀珩這般整日神采飛揚的人真是鮮有了。

許師叔說:“觀珩,你六師弟許期是軫宿長老的徒弟。”

觀珩眼睛亮晶晶的,語氣不自覺地帶了點敬畏:“哇,稀奇稀奇,我以為軫宿長老從不收徒。不過他整日一張木頭臉甚是可怕,還總是罰人,許師弟,你可要小心謹慎——”

許師叔把他推到旁邊,無奈道:“莫要聽你師兄胡言亂語。觀珩,明日你早起半個時辰,送許師弟去外門聽學。”

“師父,不如讓我直接陪師弟一起聽學,”觀珩又插話,“明兒早課是軫宿長老的,他總讓我站著。”

“那不可能,”許師叔笑意盎然,語氣堅定,“早課要是讓你坐著,你都是一覺睡過去的,平日我對你太過仁慈,軫宿早看不下去了。”

“師父——”

耳邊全是觀珩的聲音,嘰嘰喳喳和遠處鳥鳴不相上下,許期抬頭望了望天,心道這位五師兄在吵鬧這方面一人可擋百萬師,也不知道其他人是什麼樣。

【作者有話說】

觀珩就是從前的江觀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