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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七章
軫宿長老是個好師父,這句話是許期說的,想來就算是倒退回二十年前,承桑芷也會認同他這句話。軫宿長老不像易朝山的某些長老一樣使喚內門弟子幹雜活,也從不禁止外門弟子前來旁聽。
只可惜許端延沒當過他的弟子,也沒能有幸聽過軫宿長老本人的課,又或許是昔年往事給許宗主留下了至今難以忘卻的陰影,因此當他在軫宿長老對面落座的時候,竟隱約感到一絲緊張。
軫宿長老不知他的心思,親自為宗主上茶,許端延接過,心裡大概就能猜到對方主動叫自己過來,自然和許期有關。
於是,許端延先開口道:“聽觀珏說,信山新建了座茶莊,他們這一年來下山除祟,但凡經過那邊都要買些茶帶回來,結果上次被阿期給截胡了。”
軫宿長老喜好品茶,不過他倒還真不知道此事,聞言好奇地看了眼手中的茶盞:“原來如此,這孩子一貫話少,心裡卻很明白啊。”
這話說得一箭雙雕,許端延點頭:“是。”
“我近來夢多,”軫宿長老說,“一入夢,就是那些陳芝麻爛穀子。老啦,再過幾年,我就要卸任歸隱山林去了。”
“若說老,只怕我也要老了。”許端延道,“宋師兄,鄺陽宗不也有山林?”
兩人對視一眼,隨後居然雙雙笑起來。軫宿長老頷首:“不錯,你也老了,該把幾十年前的舊人全部叫過來,讓他們瞧一瞧曾經風流蘊藉、迷倒萬千的鄺陽宗少主,怎麼眼角已經有了細紋?”
“不過也是啊,”他又說,“誰沒有老的那一天呢?”
兩人都不作聲了,氣氛開始凝滯,許端延抬手摁壓眼角,露出很輕的苦笑。
試問誰沒有老的那一天?於他們二人而言,答案是承桑芷,在大好年華裡永遠離去,在旁人心裡留下隱痛,她成為承桑遙幾十年來的執著所在、成為許期朝思暮想卻早已逝去的母親、成為留下的人心裡永遠的不可說。
兩人就這般相對枯坐,軫宿長老說:“我總後悔,當初是不是不該同意讓她下山入世?趙雲川說我該放下,這話說著太簡單,要做到又太難了。”
許端延感到喉嚨傳來不適的癢痛,攥緊了手,喝了口茶,茶涼了,泛起苦澀。
“太可惜。”軫宿長老嘆氣,“我看著那個孩子,雲川說他長得像你,可我還能從他身上看到承桑芷的影子,他的性子和她太像了。”
“我知道。”許端延說。
軫宿長老看著他:“真的嗎?你當真知道嗎?無論是當年的承桑芷還是現在的許期,你真的瞭解他們嗎?”
觀珩撞上許期的目光時,不禁愣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你……你醒了?”
許期從喉嚨裡“嗯”了一聲,問:“什麼時辰了?”
“戌時。”
觀珩的話少了很多,有些刻意的樣子,許期看了他半晌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於是依舊埋著半張臉,是聲音悶悶的問:“你生氣了麼?”
“沒有。”觀珩答得飛快,這下徹底坐實了,許期點點頭:“你不要生氣。”
坐著的人不說話,許期翻了個身,面向觀珩,低聲抱怨似地:“不是說好,我輸了,你也不會失望的嗎。”
天吶,被他搶了先。
觀珩定定看了他半晌,忽地笑了。
此時的許期大概是心虛佔了大部分,因而讓觀珩窺見他平日不曾展露過的一面,但笑歸笑,正事也要說,觀珩複又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沒有,我只是在想,今日這個結果,是你事先計劃好的?”
“……”許期眨了眨眼睛,“原本我也是贏不了許徵的。”
這是實話,許期無法結丹,雖說先前對上其他人還不至於露怯,但許徵可是全宗門數一數二的人物,自己打不過對方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就用這麼狼狽的方式下場?”
許期沒說話,這的確是他的私心了。
他不說話,觀珩便替他繼續往下說:“先是將自己捧到最高,然後在所有人感嘆於你這套劍法是如此精妙絕倫的時候,再以內力耗盡這種方式敗下陣來。”
“許期,”他嘆了口氣,“你想讓他們覺得你是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