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她瞧向身後——牽馬車的銀淺正在偷笑。
“你不是說江湖人路子野嗎?”
“……”也沒野到這個份上。
“床.笫.之歡你要舔,在外比個‘愛你’卻害羞?”
“蘇祈安!”關起門來的房中事自然是想如何就如何,顏知渺掐掐她手背,算是小懲大誡。
“那……以後但凡有外人在我就光比劃,不把‘愛你’說出口行不?”
顏知渺在床榻上翻個身,這祈安雖在房中事上單純,但小嘴兒是真的甜。
她心間開滿一朵朵五顏六色的小花,花沐浴著陽光,暖暖的,好開心。
香香甜甜地合上眼,一夜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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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清朗,預兆著今日驕陽必定光明燦爛。
順天府尹杜詠清正值休沐,換上便服,獨自拎著魚竿,揹著小馬紮,歡歡喜喜地騎著毛驢去城郊釣魚。
正埋頭往魚鈎上掛魚餌呢,餘光瞥見水清的湖面上映出數道人影,個個提刀握劍,散發著江湖草莽的兇悍氣息。
他機警地抬眸,丟開魚竿站起身。
“你們有何貴幹,我乃朝廷命官,打家劫舍劫我頭上來了!”
來人紛紛退開幾步。
杜詠清一下開了視野,發現遠處樹下一姑娘亭亭玉立。
有點眼熟,用力眨眨眼。
“……雲明郡主?”
他當即汗如雨下,腳蹬風火輪似的跑過去,彎腰一拜,老嘴叭叭的:“下官先前沒能照顧好睏於獄中郡馬,又害其捱了板子,數次登門請罪,都被郡主殿下拒之門外,羞愧難當,無地自容,深知萬死難辭其咎,求殿下繞下官一命……”
顏知渺嫌他聒噪,抬手打斷他。
“你在朝堂為郡馬求過情,開罪了陛下,是功,功過相抵了。”
“多……多謝殿下寬宥。”
“但你要明白,陛下纏綿病榻,江山我鎮淮王府志在必得。”顏知渺雙眉壓著冷清。
杜詠清熱汗變冷汗,雖然鎮淮王的野心昭然若揭,可沒人敢在明面上直言。
光天化日,郡主殿下簡直膽大包天。
除非,鎮淮王府已秘密宦養私兵,抑或是三軍中已有半數在秘密向其倒戈。
他不是能臣也不做直臣,混跡朝堂多年選擇中立,時而明哲保身,時而也像棵牆頭草。
“杜大人,時勢造英雄。”
杜詠清抹了把臉,陛下久病多年,疑神疑鬼,他一時沖動替郡馬求情,必定換來陛下的厭煩……不如抓住好時機。
他猶豫再三,終是磕下膝蓋:“願為王爺和郡主效忠,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顏知渺裙袖微動,揮退魔教眾徒,緩緩道:“有件事,我要你去辦。”
杜詠清:“!”
這麼快就要我去肝腦塗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