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獨孤勝被她的誠實整愕然了,以前的郡馬,即便傷心難過,也是嘴硬不承認。
蘇祈安:“我有個問題向你請教。”
獨孤勝:“不敢,您問。”
“你和你媳婦兒總是聚少離多,會覺得日子寂寞難熬嗎?”
“我當然捨不得她,可我們一直想要個娃娃,總得存些銀子,往後一家三口的日子才能好過,我還要在京城置辦個小宅子,接她進城住。”獨孤勝滿面憧憬,“有句詩寫得好,那啥,兩口子如果有情,彼此不變心,不差這一天兩天。”
蘇祈安幫他翻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對對,就這詩!誒?您怎麼突然問我這些?”
蘇祈安變嚴肅:“搬屍體去。”
“我還沒歇夠。”
“月錢加一成。”
“歇夠了。”獨孤勝不再一次扛倆,扛一個就挺好,挑了個苗條的扛在右肩,輕松好多,飛走前笑道,“您給我些賞錢就行,加月錢也太破費了。”
“我想讓你早點給媳婦兒買宅子。”
獨孤勝熱淚盈眶:您是我的家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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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晦氣不吉利,顏知渺尚在病中,虛弱得緊,蘇祈安回書齋的第一件事便是沐浴更衣。
她雖然不怕冷,但畢竟是冰天雪地,室外呆得太久,又不像獨孤勝有內力護體,已經成了小冰人。
外頭白雪皚皚,淨室內霧氣氤氳,漸漸彌漫出潮濕熱意,連頭發絲都烘暖了。
蘇祈安穿上寢衣,用厚實的墨裘披風包裹周身,欲要一鼓作氣疾步回屋,卻見顏知渺撐著柄青皮油傘,風姿綽約的立在門口。
“你,哎呀!”蘇祈安不由埋怨,“天冷,誰準你出來的,受了風可不得了。”
墨裘披風轉瞬就裹住了顏知渺。
“我穿得厚實,還帶了手爐,你別凍壞了——”顏知渺話說了一半,腰被蘇祈安半摟半抱,待反應過來,人就被強制帶離了淨室回了臥房臥房,然後被匆匆塞進床榻中。
蘇祈安站在榻邊瞪她,施以威壓逼她認錯。
顏知渺乖巧得不行,怯怯抬眸:“我錯了,我就是太想念你,醒了半日,你竟忍心不來見我。”
先服軟再撒嬌,蘇祈安識破她手段,卻也受用,軟了半分硬心腸:“我哪裡忍心。”
“那你去哪了?”顏知渺掀開錦被,拉著她躺在身邊。
連著兩夜趴床沿守媳婦兒,乍然窩進軟床,似是墜進了松軟雲朵,暖和又舒坦。
蘇祈安抖個愜意的哆嗦,講起了竹林奇遇記,黑衣人、清理屍首……還有那座小墳包。
“劍秀死了!”顏知渺面上泛出一絲波瀾。
“你認識她?”
“她是高子芙的貼身護衛,我就是躲她的暗算才真氣倒施,險些走火……”顏知渺欲言又止。
蘇祈安揉她肩膀做安慰:“看來埋葬劍秀的人,是子芙無疑了。”
顏知渺猶豫少頃將自己在那夜的遭遇講給她聽,臨了問:“我那夜……有沒有嚇著你?”
蘇祈安未曾猶豫:“我只有心疼。”
顏知渺鼻尖酸酸的,抓了她一條胳膊當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