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故意寫出來的,像是要給什麼人看一樣。
而且,如果他沒記錯的話……
錢銘摸著自己的下巴,凝眉,眼神逐漸凝固。
皇後的母家,似乎正是金陵人士。
說這是巧合的話,那未免也太巧了。
而這時,下人傳來訊息,是仵作的檢驗結果。
齊福的死因正是因為毒發,身上也沒有其他的痕跡,基本可斷定為自盡。
與錢銘的推測一樣。
他擺擺手示意下人退下。
通宵的倦意和與日俱增的壓力突然如潮水般湧來,將錢銘壓得幾乎透不過齊來。
齊福自盡,無論背後有沒有隱情,可他的死亡已經是不爭的事實。錢銘他怎樣都會落得一個看管不當的罪名。而齊福的身亡,他又要如何向楚黎非和陸墨辰交代呢?
“唉。”
這已經是錢銘今天不知道嘆的多少個氣了。印象中,他今天似乎一直都在嘆氣。
他搖搖頭,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案子上。
可惜事與願違,門外響起的腳步聲又重新擾亂了他的思緒。
是張卿濟。
看到錢銘不修邊幅的模樣以及眼下的一大片青黑,他挑釁般地向錢銘投去了一個視線。
錢銘剛抬頭,就透過開著的窗戶,精準地接收到了這個不太友善的笑容,莫名感覺怒火中燒。
他做出了一個他平日裡決計是做不出來的舉動。
他大步流星,一路走至張卿濟身前,眉毛豎起,竟是一把扯住了張卿濟的領子。
或許是通宵讓他無所釋放的壓力在見到張卿濟挑釁的瞬間被點燃,那種魂在天上亂飄的感覺使得錢銘一時之間甚至忘記了禮儀尊卑,徑直朝著張卿濟怒吼道::“齊福的死——是不是你幹的!”
張卿濟顯然沒有想到錢銘會做出這種出格的舉動,明顯被嚇了一跳,直到獄卒將錢銘拉開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張卿濟拍了拍衣服上莫須有的灰塵,將衣服整理整齊,這才重新看向錢銘,冷哼一聲:“我要是你,就不會將時間浪費在這種地方。”
“怎麼,現在錢大人辦案都不講究證據了?空口白牙便想治人的罪?當真是可笑!要不要我向陛下參你一本,讓你重新學學怎麼辦案!省的誤了我們刑部的名聲,這傳出去,要讓人笑掉大牙不可。”
錢銘彷彿宿醉的人找回了意識,氣得漲紅了臉。
“不過嘛……”張卿濟語氣一轉,眼神陰惻惻的,像是一條毒蛇一樣緊緊纏住錢銘:“或許錢大人都等不到這一天了。”
“一樁如此簡單的案子竟然需要查這麼多天,錢大人可有查到什麼?只怕是陛下先厭棄了你,也輪不到我出手了。”
“桀桀桀桀桀!”
看到錢銘愣住,張卿濟好好地欣賞了一番之後,才心滿意足地離開。走之前還不忘留下“切”的一聲,就好像撞見了什麼髒東西一樣。
而錢銘愣住,並不是為了其他。而是張卿濟的話,給了他不小的啟發。
治罪……
這罪名,不就現有一個嗎?
這回他說不定真的要好好謝過張卿濟一番,若不是他,自己一時之間還真的拿小春毫無辦法呢。
回到屋子,錢銘提筆,在紙上唰唰寫了起來。
再稍微梳洗打理一番,這樣一來,也就耽擱了時間。
而站在他們身後,原本一直默不作聲的呂英在聽完他們說的話之後,眼神倏地一亮,語氣似乎都歡快了幾分:“你們是說,齊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