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欲早就將他吞噬。
為了順理成章地拿到這筆錢,齊福甚至一手謀劃了呂父呂母的死。
等到呂英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早已為時已晚。她等到的,只有兩具冰冷的屍體和無數個空箱子。那裡面的金銀地契等等,早就不翼而飛。
齊福對她看管甚嚴,輕易不允她出府。所以她將這事告訴了齊老夫人,求她主持公道,卻換來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這個眼神裡有慚愧也有不忍,還有無數她說不出來的情緒。呂英至今也不明白這是何意,不過她也不想明白。
說到這,呂英終於揭下了一直蒙在臉上的面紗。只見原本姣好的面容上到處都是青紫的痕跡,顏色淡淡的,看起來快要消失。
可傷痕能夠消失,所遭受過的傷害也能當它消失了嗎?
施暴者所犯下的罪行,也無從追究了嗎?
後來,這件事再也沒有起任何風波。而呂英則是暗中收到了齊老夫人的許多嫁妝,加起來大概能抵得上被齊福挪用的那些錢財了。
說話間,呂英重新將三人引到了院子中的書房處。
他們一行人方才站的地方正好能將屋子內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自然也能看見剛才屋子裡,哪些地方被搜過,那些地方沒有。
所以呂英知道,還有一個地方他們沒有發現,而那就是齊福所隱藏起來的,一個不為外人所知的地方。
“還有一個地方,你們還沒有搜過。”
呂英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不急不緩,神色淡淡,只是微微垂著眼,將視線聚焦在書架上的某一處。
錢銘身後的幾名衙役聞言皆是有些意外,明明他們剛剛裡裡外外都仔細搜過一遍,怎麼還會有缺漏呢?
可呂英的神色又太過平和,彷彿說出的是什麼無關緊要的小事一般,如寬闊的湖面,一顆石子所濺起的水花並不能帶起什麼波瀾。
不知是不是忍耐了太久,在揭開真相的那一刻,反而已經想不起了那種沉冤昭雪的欣快。
只見她先是調換了兩本書的順序,隨後將擺在桌子上的銅雕輕輕一轉,一個暗格就這麼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怪不得他們之前這麼多人都沒找到,原來是設定了兩重機關。
“如三位大人所見,這就是齊福他一直以來隱藏著的秘密。”
呂英說話間雖然還是有些沙啞與卡頓,但邏輯清晰,渾然不見之前那瘋癲的模樣。
事到如今,她連“夫君”二字也懶得喊了。
她冷笑一聲:“他這人素來陰鷙多疑,又鼠目寸光睚眥必報,因此往來信件從不燒毀而是暗中藏了起來。”
“但他過去防備我防備得緊,我也是花費了不小的功夫才發現的這個機關,但對於裡面的東西是什麼,就一概不知了。”
“希望這些東西能幫到你們。”
“多謝姑娘。”
楚黎非也換了一個稱呼,想必若是可以的話,她不會想再聽到“夫人”這兩個字。
呂英雖然將她得知這個機關的過程輕描淡寫一筆帶過,但其中的艱辛只怕是數也數不盡的。
三人上前一步,將信件拿出,可卻在看清內容之際,原本的喜悅頓時一掃而空。
上面竟然空白一片!
正在這時,楚黎非突然福至心靈一般,拿出火摺子,小心地將信紙烘烤起來。
神奇的事出現了。
原本潔白的紙張上,逐漸浮現出了黑色的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