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裡的邵世衍抱著吉他,與西裝革履的父兄格格不入。
“我爸讓我下週去董事會旁聽,我的好日子到頭了。”
他忽然翻坐起來,手指重重砸向琴鍵,刺耳的音符驚飛了窗外的鳥兒。
舒璘一聽,怔了一會,便知是怎麼回事。
看來,邵秉衡下定決心要換繼承人,和邵世衍談過了。
撤了邵遠恆,邵世衍肯定是首選項。
邵世衍一直沒參與集團公司事務,倒不是因為他是oega。
而是他在家排行老小,又喜歡音樂,對生意不感興趣,邵秉衡這些年就由著他了。
如今,不用邵秉衡說,邵世衍都明白,下任董事長之位置不能落到邵家其他房手裡。
豪門世家的孩子比誰都清楚權勢在手的重要性。
這次,他得放棄他的音樂夢想了。
舒璘不知該怎麼安慰他,瞥見譜紙上潦草的兩句歌詞。
“金絲籠裡夜鶯啄食鑽石,他們說這是體面的死法”。
他伸手去夠那稿紙,卻被邵世衍抽走,揉成團,扔進垃圾桶。
舒璘想找個話題緩和下氣氛,忽地想起了什麼,道:
“這次我姐和我一起來南山別墅了,這會她正和爺爺、父親他們在書房說事呢。”
原本癱成爛泥的邵世衍突然繃直脊背,眼睛一下有了光,“真的?”
“當然是真的。”舒璘笑道,“不過,好奇怪,你說爺爺他們能和我姐說什麼事?”
邵世衍沒接他的話,有點失神。
舒璘看他不想說話,便沒再多言,躺到毛茸茸的地毯上曬太陽,安靜陪著他。
昨晚邵承璽又把他折騰到半夜,他真得好累。
這一躺就睡著了。
邵世衍回過神,瞧眼熟睡中的舒璘,起身給他蓋好薄毯,拉開窗簾,遠眺南山風景。
正是春光明媚的季節,往日這個時候,他會約幾個好友,揹著吉他,在山林裡縱情歌唱。
忽地,他想起一部紀錄片開頭的幾句話。
“春天到了,萬物複蘇,又到了動物們繁殖的季節,山林的空氣彌漫著荷爾蒙的氣息。”
想到這,他似乎能聞到某人清香的荷花資訊素味。
一把拉上窗簾,邵世衍走進更衣室。
不能這麼上不上,下不下的,到了該決斷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