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門外，不知什麼時候被人放上一塊“正在維修”的牌子。

一個小時後，水聲響起。

顧星河軟手軟腳地靠在洗手臺前，任由沈扶光幫他整理著裝。

“怎麼樣，還好嗎？”

“……你說呢。”顧星河眼中還泛著紅血絲，但整個人情緒卻好了很多，甚至有力氣沖沈扶光翻個白眼。

“星河受累了，現在我們去哪兒？回療養院還是去我們之前住的地方？”沈扶光心裡暗暗鬆了口氣，問道。

“我想……去沈宅，可以嗎？”

“沈宅？”沈扶光動作稍頓，顯然有些詫異。

“嗯，我想帶囡囡一起。”

原來是照顧小女孩的感受。

沈扶光若有所思。

星河難道是，想收養這個孩子！

“好，我們就回沈宅。”

……

“囡囡別怕，想吃什麼就吃吧。”客廳裡，顧星河拿起一塊傭人送來的小蛋糕，遞到女孩面前。

這蛋糕看起來真好吃！

奶油甜絲絲的，上面還長著兩顆紅寶石似的櫻桃。

她還從來沒嘗過呢！

囡囡看著蛋糕，嚥了咽口水，手指也不自覺地伸進了嘴巴裡。

但即便饞成這樣，她還是按住了自己蠢蠢欲動的手指，不捨又堅決地道。

“不行的……鄒媽媽說過，不能拿別人家的東西。”

“沒關系的，只是一塊蛋糕，是哥哥請你的。”顧星河見她乖巧得過分，不禁憐惜有加。

他勾了勾囡囡小巧的鼻尖，哄道。

“你跟星河哥哥也不是外人啊，以前鄒媽媽也給過我好吃的，現在我給你好吃的，就像哥哥照顧妹妹一樣，對不對？”

囡囡瞪著對黑亮的大眼睛，掰著指頭算了算他說的道理，眼神在顧星河和蛋糕之間掙紮幾個來回，最終還是擺擺手，拒絕道。

“不行的，我不想鄒媽媽在天上難過，我要聽她的話。”

“可是……”

“可是鄒女士也不希望你餓著肚子啊。”這時，沈扶光從身後接過話頭，道，“鄒女士那麼喜愛你，要是她在天上看見囡囡餓肚子，一定會責怪我和你星河哥哥的。”

“萬一囡囡再餓出病來，鄒女士該有多傷心啊。”

囡囡一聽，大眼睛立馬閃過幾絲慌亂：“我餓肚子會讓鄒媽媽傷心？”

“不行……囡囡不要讓她傷心，我要吃東西，不要餓肚子！”

說著，她終於接過顧星河遞給她的蛋糕，吃之前還不忘說了一聲謝謝。

……

飯後，兩個人安撫下孩子，在花園裡散步。初夏的晚風暖融融的，席捲著幾縷花香，吹散了心頭的幾絲悶氣。

“鄒女士把她教得很好。”沈扶光道。

“嗯，鄒女士本來就是一個很有責任心的人，我們每一個人，能變成今天的模樣，都有她的一份功勞。”

顧星河點點頭，然後像想到什麼，轉頭看向沈扶光，一臉意外又贊嘆的神情，道。

“只是你……沒看出來嘛，居然這麼會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