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兵造反,她是幹定了。
……
秋獵完美落幕,回程的路上,黎煦之上了皇帝的馬車。
“陛下,臣以為,削藩之事不可再拖。”
東平王的氣焰已經愈發高漲,黎煦之回想著今日趙司的各種作為,覺得此人已經留不得。
她並不對霍予晚今日的做法感到任何震驚,只能說,意料之中吧。
霍予晚被惹急時,從小就是這樣發瘋。
再者說,她又不是主動發瘋,是東平王挑釁在前。
作皇帝,何必受窩囊氣。
有氣就撒,總比悶在心裡強。
本來霍予晚的身體就不好,要是悶在心裡,指不定頭疾更甚。
黎煦之總能為她的行為做出合理解釋。
車廂裡,霍予晚還歪在軟塌上,馬車內佈置的一應俱全,她手中拿著一本奏摺兀自批閱,聞言微微抬眸,白皙手掌伸到黎煦之的眼前,神情透著股理所當然的嬌俏。
頓了下,黎煦之看她一眼,握著她的手掌扶人坐起身。
霍予晚彎了下唇,不緊不慢的又掀開側邊的簾子朝外面去看,此時已近傍晚,再行不遠就要駐紮歇息了。
橘色黃昏透過馬車視窗落在她的臉上,如同一塊兒無暇剔透的暖玉。
“東平王神勇無雙,藩地內兵將數目不詳,但觀她自得神態,想來定是抱著勢在必得的勝心。”
簾子被放下,她就勢倚在窗邊,指尖在透光的簾子上無意識輕劃,神情平和的分析起當前局勢。
“只是她兵將數目再多,定不敵京都兵防,為了穩中求勝,她或許會同靖西王和安南王結盟,可皇帝的位置只有一個,再者若是失敗,是要滿門滅族的,所以安南王尚在猶豫。”
皇帝的位置安南王不是不想坐,只是人老了,老了就會怕死。
“靖西王根基 不穩,人雲亦雲,這種人不足為懼,可也不能不防範。”
黎煦之接著霍予晚的話開口。
“是,三人之中,她最容易解決,也最不好解決。”
“太師看看這個。”
她把自己剛剛看的那份奏摺遞給黎煦之。
是靖西王姚約上奏,請求霍予晚給她弟弟指一門婚事。
她很認得清形勢,看得出來趙司和霍予晚的爭鬥中,自己起個關鍵作用,所以便趁機向霍予晚獅子大開口要更多的賞賜。
同時,也提出要讓自己的胞弟進宮,成為貴君。
只要霍予晚同意,那她們日後便是親家,姚約自不會幫著外人反她。
“陛下同意了?是,這樣做不費一兵一卒就能讓靖西王臣服,何樂而不為。”
黎煦之定定的看著面前的奏摺,唇邊忍不住泛起冷笑自嘲。
“既然陛下心有定數,便不需要臣多加妄言了,微臣告退。”
朱筆禦批的一個閱字,無比刺眼,黎煦之的一顆心冷了下去,覺得自己是被這幾天霍予晚同她的親近態度矇蔽,再親近,她也不過是個太師,不該生出覬覦之心。
奏摺被放到案桌上,她施禮轉身,心間的酸澀和痛苦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太師就這般想我?”
霍予晚拽住了她的袖口,聲音含笑。
“靖西王得寸進尺,以此來要挾我,在太師眼中,我是這種任人宰割的性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