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東平王皆謹小慎微,明白鋒芒暗藏的道理,唯有這一任,唯有趙司。
從她的視角看,她確實是天命不凡之人。
而她後期也確實做到了。
只是可惜。
……
下了早朝,禮部尚書追上丞相的步伐,下個月就是萬壽節,到時是她們禮部大肆忙碌的時段,不過除此之外,她腦海中也起了別的念頭。
如今皇帝勤勉,平三藩之事也在步步進行,一切都走上正軌,眾臣眼中,霍予晚也不再只是個唯有延續皇室血脈這一個作用的廢物皇帝。
下個月皇帝就年滿二十,就算不急於延續血脈,可後宮最起碼也該有個人了。
國不可一日無君,後宮自然也不可一日無主。
是以,禮部尚書在思考之後便打算先問問丞相的意見,如若可行,就在下次早朝之時向皇帝陛下提議。
黎煦之的腳步頓住,面色依舊沉靜,只是眸中的幽深一閃而過。
“本官記得,去歲之時,朝中也有大臣向陛下進獻家中兒郎的畫像,以供陛下擇選。”
“這個……,當時是幾位同僚私下進獻。”
禮部尚書聞言有些悻悻,以為黎煦之是介意去年獻畫像的事情沒有詢問過她的意見,不把她這個丞相放在眼裡。
小心看了眼黎煦之的臉色,她忙低聲解釋。
“大人也知曉,去歲陛下不曾開早朝,臣等想見陛下一面也是難,而且當日,朝中氣氛焦灼,臣等不願大人過於為難,所以便直接把畫像交給了陛下身邊的總管侍女。”
她這話是真的,去年霍予晚對黎煦之的戒備之心達到了頂峰,朝中大臣人人都知,所以為了避免丞相再被陛下訓斥,她們就私自行事,不過後來這事也只是草草收場而已。
但今年不同往日,一切都是新氣象,丞相重得恩寵,她們再行事前自然會問問她的意見。
“那徐大人知道去年那些畫像都歸於何處了嗎?”
黎煦之側眸看她,聲音溫潤。
“這個……下官不知。”
禮部尚書徐以誠實搖頭,去年她連皇帝的面都見不到,更不會知曉那些畫像的下場。
“被陛下下令燒了。”
“在火爐中化為灰燼。”
黎煦之重新邁步,身姿修長又柔美。
徐以怔愣片刻,站在原地思索後又忙跟上她的步伐。
“按去年陛下的性格確實情有可原,可今時不同往日,就算陛下再沉迷政事,也該為大奉的未來著想。”
一國之君的後宮總是空著實在不像話。
皇帝也不能不留後。
指尖倏忽緊握,黎煦之的唇瓣緊抿。
“陛下尚且年輕。”
“可先皇十七歲之時膝下已有三位皇女……”
徐以笑了下,覺得這個理由實在是沒什麼分量。
二十歲的女子,就算在民間也是成家生女了的。
黎煦之的腳步再次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