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沒想過青青有可能因為他的決定出事,但起碼現在遲雪陽好好的,只要他不摻和到這個危險的事情裡,以後隨便他多恨自己。這個決定做下來很難,他也可以理解遲雪陽,如果出事的是莊童,遲雪陽又像他這麼做了,那自己絕對弄死他的心都有。
“遲雪陽,易蔓能做出這樣的事,背後一定還有別人,我不可能讓你一個人赴約。”莊重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都很無力,遲雪陽如果在自己面前,一定會伸手掐死他。
莊重的語氣很沉很冷,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遲雪陽渾身卸了力一般,千言萬語的髒話不知從何罵起。
“莊重,那你想過莊童沒有?你以為你做這麼傻逼的自我感動的事,我會謝謝你嗎?你這小子怎麼考上的大學?就你這腦子還學霸?你他媽做事考慮過後果嗎?!”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想的,”莊重聽了半天遲雪陽惱怒的謾罵,幽幽地開口,“就像和你的第一個晚上,我不知道怎麼想的一樣,遲雪陽,就這樣吧,我也不和你廢話了,你先去籌錢,籌到了打給易蔓,後面的事我來做。”
“操你媽...!”
沒等遲雪陽說完,莊重那邊結束通話了電話。
遲雪陽氣得渾身直抖,站都站不起來,堪堪倚靠在牆上喘著粗氣。
再過一個小時十二點,就是週一。
莊重給易蔓打了電話。
“錢你應該拿到了吧,怎麼還不放人。”
“我沒說不放,遲雪陽,你按約定時間來我發你的地點,我會讓你把青青帶走!”
電話那頭的聲音被處理過,聽不清是男是女,但能分辨得出情緒。如此執著地針對遲雪陽,多半也是易蔓沒錯了。
出爾反爾。莊重臉上浮上一層寒霜。
因為偽裝了遲雪陽的身份,莊重這邊也用一些技術模糊了聲線。
“我答應你,明天一定準時到,但前提我要看見青青安全。”莊重撒了謊,對待易蔓這樣言而無信的人,他也沒必要誠實相待。
在此之前,莊重已經廢了一番口舌讓易蔓相信和她說話的人是遲雪陽,畢竟遲雪陽之前講過不少他們的事,莊重的記憶力很好,拿這些來糊弄易蔓不成問題。之前遲雪陽報過警,現下再偽裝身份和易蔓聯系更顯謹慎一些,也合情合理,不過最主要原因還是遲雪陽承諾打過來的一百萬到賬了。眼下既然是在和遲雪陽本人說話,易蔓也沒什麼顧忌了。
“遲雪陽,你還真是個好爸爸,可你不是個好男人,老孃當初那麼求你,你都不看我一眼,堅持要和我離婚。是你一步一步把我逼成了這樣,都是你!”
莊重聽著易蔓電話裡的怨懟,沒有出言反駁。
這兩天下來,莊重也大概摸清了她的路數。
他早猜到易蔓拿了錢也不會多老實,她既這麼執著和遲雪陽見面,已經可以斷定她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找你,也在為那天對你說的話後悔,如果你想見我完全可以不用這麼極端的方式,綁架是犯罪,你難道不清楚嗎?”莊重還是給了她最後一次機會,如果易蔓這個時候收手,可能一切還來得及。
“什麼綁架?遲青青是我生的!我女兒難不成會指控我嗎?遲雪陽,你也少在那裡假惺惺,你那天說了那麼絕情的話,你以為我還會信你?”易蔓瘋狂地嘶吼道:“你別想和我耍花招,想領回孩子,就今晚一個人過來,不然我一定讓你後悔!”
電話被結束通話,片刻後,一段影片發了過來。
莊重點開來看,遲青青坐在一個小矮凳上,全神貫注地玩著俄羅斯方塊,看起來身上並沒有哪裡受傷。
他稍微放心了下來。
易蔓還沒喪心病狂到傷害自己親女兒的地步,看來她的目標只有遲雪陽。
一天的時間,夠莊重準備充足。
他買了護腕護膝,鴨舌帽和口罩,也買了個便於隱藏的小型刀具以備危險時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