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莊重死死盯著韓西,聽過他剛說的話後伸出手雙手抓住他的衣領,“什麼叫就這樣吧?這是他的原話?不可能,你是不是騙我的?!”
“我只負責傳話,不負責你信不信。”韓西冷眼看著眼前這個瘋狂的男人,把他拽著自己衣領的手指一根一根拽了下去,“遲少還說了,以後你不用再去看他了,他不會見你。話帶到了,我走了。”
莊重像被五雷轟頂一般呆愣在原地,韓西沒有理他,自顧轉身離開。
站在一旁的許潛見莊重這副震驚的樣子,忍不住拉住他安慰:“莊重,陽哥經歷了這種事現在一時間肯定還是接受不了,他說的應該都是氣話,你別難過。”
莊重沒說話,整個人像洩光了所有的氣力,緩緩俯下身,忍受著胸口湧上來的陣陣劇痛。
楊城大學門口人來人往,有人好奇地往這邊看過來。許潛拍了拍莊重的背,輕聲在他耳邊說:“這些都不是你的錯,莊重。”
“是我的錯,我當時不該不管他,我以為他沒問題的...”莊重捂著頭,眼淚從他手指間流下,一顆一顆掉落在地上。
許潛打量著他的表情,微微挑了下眉,故意說道:“莊重,我應該把當時的情形和你講過了,只是那時陽哥剛出事,我說什麼你也沒聽進去。當時你是被你繼父和郅誠兩個人帶走的,還有剛剛那個叫韓西的人,他是給遲家做事的,但陽哥當時明顯對他為什麼出現這事絲毫不知情,莊重,我猜測這事,和郅誠脫不開關系。”
莊重抬起頭,銳利的眼神如鷹隼般盯著許潛的臉。
“你把你知道的全部,一五一十都告訴我,包括當時遲雪陽為什麼會趕來。”
“我...是我把陽哥叫來的,我當時也不知道他身上受著傷,他也沒和我說過...”許潛小聲說著,眼看著面前莊重的表情越來越難看。許潛說話聲又小了幾分,硬著頭皮把前後發生的他所知的一切告訴了他。
“郅誠。”莊重聽完了許潛的講述,咬著牙叫出了這個名字。
許潛看著莊重怨恨的表情,微不可察地揚了下嘴角,鏡片後的雙眼不經意的微微眯起。
莊重冷著臉給郅誠打了電話,剛好對方還沒走,同意了和他的見面。
紀勇已經死了,那棟房子可以隨時回去。
來的路上莊重一直在想,郅誠為什麼要那樣做,為什麼要聯合紀勇來害他。他是和遲雪陽在一起了,難道就因為這個,郅誠至於連這麼多年的感情都不顧了嗎?
就算他喜歡遲雪陽,可他莊重同樣也和他如親兄弟一樣相處了這麼多年,他可以用任何方式教訓他來表達不滿,為什麼偏偏用這種方式?為什麼要和他那個當初差點害死自己的繼父合作?!
到達了目的地,莊重沉默著走上樓坐在屋子裡等,大門敞開著,半小時後,郅誠帶著一身寒氣走了進來。
他冷眼看著莊重,陰沉著臉坐了下來。
莊重朝他瞥了一眼,郅誠的臉色也沒多好看,雙眼下面帶著一層明顯的黑眼圈,整個人顯得很憔悴。
“你找我幹什麼?”郅誠點燃根煙,看也沒看他就問道。
“小誠哥,你是不是該和我解釋一下。”莊重看著他冷漠的臉,雙手不自覺緊握成拳。
郅誠抽了口煙,緩緩吐出煙霧,朝他冷笑著說:“我不需要跟你解釋,不管你現在知道了什麼,我可以告訴你,都是真的。你和遲雪陽的照片是我寄給遲雲霆的,也是我弄暈了你,聯絡了紀勇把你帶走。不過可惜啊,我以為他會把你解決掉,沒想到你運氣這麼好,居然什麼事都沒有,反而是陽哥...”
說到最後,郅誠雙眼微紅,不忍再開口。
莊重看著郅誠說出那些無情的話語時臉上的若無其事,心中如刀割。
“就因為我和遲雪陽在一起,你就這麼恨我?”莊重盯著他悵然問道:“那你當初為什麼救我呢?為什麼對我好呢?你明知道紀勇是什麼樣的人,他七年前就想殺我,你就沒想過你把我送到他手裡,我會沒命嗎?小誠哥,你真的有這麼恨我嗎?”
郅誠諷刺地看著他,像是看到了一個笑話。
這麼多年,他在莊重面前扮演著這個慈祥的長者角色,他自己都差點信以為真了。直到看見遲雪陽和莊重一同出現的那一刻他才清醒,自己竟然親手養大了個敵人,又放任他把他送到了遲雪陽的眼前。
一想到遲雪陽為了這個小子舉著拳頭要打自己,郅誠就恨得咬牙切齒。那可是曾經待他如知己,溫柔了他所有黑暗歲月的人,郅誠怎麼也不會想到會有那麼一天,遲雪陽為了這個小子,居然想和他動手。
他看著莊重的臉,每一寸面板都讓他討厭至極。
“你不會以為當初是我救的你吧?莊重,我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我只是受了陽哥的囑咐照顧你而已,我是對你好過,可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出自我的本意。我當時處境那麼困難,如果不是陽哥授意,我怎麼會搭理你這個非親非故的鄰居家小孩?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陽哥,都有他那副好心腸!從一開始,打了你繼父,把你送到醫院的人都是他!資助了你妹妹的人也是他!如果沒有他,你莊重能平平安安活到現在?能考上大學?做夢!!可你呢?你這個白眼狼是怎麼報答他的?他本來喜歡女人喜歡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和你好上?!你在勾搭人的時候都不看看合不合適嗎?陽哥他還有個七歲的女兒,你讓他女兒見到你管你叫什麼?!”郅誠紅著眼吼著,好像面前人是他的生死仇敵。“如果不是你,一切都不會發生,陽哥也不會落到這種境地!”
莊重的心中瞬間被什麼擊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眉宇漸漸擰緊。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