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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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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你說的沒錯,一個神經病,只會生出另一個神經病。”

訊問室的門被推開,林霜柏走進來,戴著手套的手上拿著平板和檔案夾,在盧志洲有些愕然地注視下,他走到沈藏澤身旁拉開椅子坐下,道:“所以,一個犯罪者也會生出另一個犯罪者,就像你。雖然你極力否認,可你依然無法改變自己體內流著犯罪者的血,有著低劣的基因,所以你的母親楊婉頤不願意認你,畢竟,你的存在只會一直刺痛她,讓她永遠無法忘記,自己曾經被拐賣被囚禁被一個陌生男人反複侵犯最後被迫生子的痛苦經歷,你和你的父親還有奶奶,毀了你母親的一生。”

盧志洲臉上那令人不適的笑容還未完全褪去,林霜柏突然的出現和直接插進他痛處的話讓他瞬間變了臉色,灰敗且皺紋頗多的臉皮呈現出表情轉變間的扭曲,他用力抓住輪椅扶手晃了幾下,以極其壓抑的聲音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的母親,早就死了!我沒有父母,更沒有其他家人!”

“你不是一直以來都很希望得到楊婉頤的承認,怎麼,現在你反而不認她了?”林霜柏說話聲裡帶著一絲疑惑,只是表情卻是十分的淡漠,“娶自己母親的大學好友當第二任妻子,你當時到底抱有怎樣的心思?折磨報複不願意認自己的母親?還是在想方設法制造跟母親之間的聯系?”

打量著盧志洲雖然極力剋制卻仍然有些失控的表情,面對那雙流露出複雜恨意與憤怒的渾濁眼睛,林霜柏聲線平淡得不帶半點感情與起伏,語速平緩咬字清晰:“走出農村又如何,考上一本大學甚至到國外讀了碩士又如何,你就跟楊婉頤認定的一樣,是個天生的壞種。”

“閉嘴!”盧志洲驀地怒吼一聲,咬牙低喘幾口氣,卻仍然壓不下胸臆間的怒氣,“你懂什麼?!對不起楊婉頤的人不是我!我原本應該是值得楊婉頤驕傲的兒子,是她自己選擇的不要我!我跟她,早就沒有關繫了!”

“值得楊婉頤驕傲的兒子?”沈藏澤聽了發出一聲譏笑,“你還真有臉說這話,用楊婉頤給你的好皮囊去勾搭比自己年紀大十幾二十歲的女富豪,利用婚姻換取財富地位,手上還有不止一條人命,偷拍影片威脅無辜受害女性,現在更是個什麼都做不了只能躺在床上每天打罵護工半死不活的殘廢,你身上到底有哪一點值得楊婉頤驕傲?”

從審訊開始就接二連三地被沈藏澤持續嘲諷,盧志洲終於再是忍無可忍,他怒極了抬起手就要拍打桌子,然林霜柏卻比他更快,一伸手就將一個手銬拷到他手腕上,然後連手銬一起將他的手重重按到了桌子上。

“激動什麼?提醒你一句,我剛從國外特聘回來,對於國內這套溫和的審訊方式還不太適應,你要是惹我不高興,到時火氣上頭我難保不會用國外那套對你,你現在這副破身體,能不能承受得起,估計你自己心裡比我清楚,你也不用想著之後找律師控訴我暴力審訊屈打成招,我大不了破了這個案子就回國外去。”林霜柏說話聲調幾乎稱得上是溫和,他的眉眼輪廓本就比普通人更淩厲深刻,在這樣似笑非笑的表情下,生生讓盧志洲打了個冷顫。

松開手,林霜柏往後靠到椅背上,開啟平板的護殼翻蓋,道:“不是想要證據?我現在就根據你的作案順序把你的犯罪過程展示給你看。”

在盧志洲驚疑不定的注視下,林霜柏點開了第一段影片,然後把平板放到了桌子上。

只一眼,就讓盧志洲驟然睜大了雙目,震驚不已地搖了搖頭:“怎,怎麼會……”

平板傳出一段激烈的爭吵,因為林霜柏點了倍速播放的關系,影片裡的爭吵很快就隨著一聲巨大的悶響戛然而止,畫面上是躺在客廳地面上的章玥,身下正慢慢滲出鮮血,而盧志洲也隨即入鏡,他並沒有糾結多久就決定將章玥拖到了花園裡,然後去拿來了鐵鏟將花圃土地挖開,就在他快要挖好坑時,章玥伸手抓住了他的褲腳,他先是被嚇了一跳,可下一秒他就高高舉起鐵鏟再重重揮落,一鏟子打在了章玥頭上。

影片最終結束在盧志洲把章玥的屍體踹進坑裡,盡管角度看起來也像是偷拍,而且畫質不算特別清晰,畢竟已經是三年多前的錄影,中間還出現好幾次破圖,花園裡的部分也因為夜晚的關系只能模糊辨別出動作,可這段完整的影片到底是明明白白將盧志洲殺害章玥的整個過程都拍了下來。

“當初你為了接近章玥,裝出一副善良的模樣幫助她擺脫虐待她的護工,手把手教會她在家裡裝監控錄影錄下護工虐打她的過程作為舉報證據,而且為了避免被護工發現,你教她裝的是更適合偷拍的微型攝像頭。我想你一定以為在你們開始交往後,章玥就沒有再繼續用監控錄影,又或者你跟她說過有你在不會再有人欺負她之類的話來哄她拆掉攝像頭,可章玥只是有情緒病,並不是智商有問題,吃一塹長一智這個道理她也懂,所以她一直都沒有拆除家裡的攝像頭。”林霜柏看著盧志洲目眥欲裂的樣子,雙手指尖相抵,森然道:“攝像頭藏在那副掛在客廳牆上的油畫裡,你如果還有印象,我可以告訴你那幅油畫叫《地獄裡的但丁與維吉爾》,章玥大學本科學的是油畫,掛在客廳裡那幅畫,應該就是她自己親手畫的仿畫。”

《地獄裡的但丁與維吉爾》,法國畫家威廉·阿道夫·布格羅創作的布面油畫,表現的正是七宗罪:傲慢、妒忌、暴怒、懶惰、貪婪、貪食及色谷欠。章玥用自己的畫筆,臨摹了一幅惟妙惟肖的名畫,也用這幅畫,終結了盧志洲的傲慢、暴怒、貪婪和色谷欠。

林霜柏在最初去勘查現場的時候,就隱約覺得客廳裡的油畫有些說不上來地違和感,所以在去工礦區前讓周佑再去一趟章玥家把那幅油畫拆下來,果然就發現了微型攝像頭。只是因為已經過去三年多,加上港海市近幾年返潮情況越來越嚴重,攝像頭裡記憶體卡受潮,所以周佑又趕緊通知沈藏澤,把攝像頭帶回局裡給技術部做資料修複。

最開始資料修複情況並不樂觀,直到他們審完楊婉頤為止,錄影也只勉強修複了三分之一,並沒能修複到關鍵部分。

看著滿臉難以置信與驚慌失措的盧志洲,沈藏澤在平板上點了幾下,開啟了第二段影片。

那是一段長達幾個小時的錄影,也是盧志洲三年前在工作室裡處理屍體的完整過程。

“你的母親楊婉頤在配合問話後,交待了她的個人工作室地址。我們派人去做了搜證,在工作室裡發現了你殘留下來的指紋。”沈藏澤說道,“但最重要的,你雖然刪除了出入工作室門口監控的記錄,但你恐怕不知道,楊婉頤工作室裡的監控攝像頭,不僅有記憶體卡,還設定了錄影即時上傳網路雲端,所以即使你取走了記憶體卡也沒用,因為,楊婉頤手上還有一份錄影備份,在對你開始進行正式的審訊前,楊婉頤已經將你處理章玥屍體並蠟封進魚缸這一整個過程的錄影備份提交給了警方。”

“什麼指紋,什麼備份……這,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突然出現在眼前不容置喙的證據讓盧志洲整個人都呆滯了,被拷上手銬的雙手抓起桌子上的平板,他口中念念有詞地試圖刪除影片,卻沒有系統操作許可權,反複幾次操作失敗後,他終於徹底情緒失控,赤紅著雙眼面目猙獰的舉起平板就想要往地上砸。

“你盡管砸,就算你把平板砸壞,也改變不了我們已經掌握你殺人證據的事實。”沈藏澤說道,他一動不動地坐著,顯然沒有要試圖阻止盧志洲的意思。

“你的母親從三年前開始,就再也沒有進過那間工作室,所以不管你再如何小心清理過工作室,裡面都只有你一個人的指紋和毛發。你認為,你的母親是我們找到她後才看到那個錄影備份,還是早在三年前你去的當天就看到了?”林霜柏起身走到盧志洲身後,雙手不輕不重地搭在盧志洲肩上,緩緩俯身靠到盧志洲耳邊,林霜柏“溫柔”得近乎輕聲細語。

“依我推斷,她三年前就看到了,也知道你殺了人,可是她卻選擇了保持沉默包庇你。

“盧大富,你渴望得到母愛,曾經無比努力想讓楊婉頤承認你,想成為讓楊婉頤驕傲的兒子,可惜……

“你就跟楊婉頤想的一樣,身體裡有著低劣犯罪者的基因,不管你怎麼掙紮,最終都不過是向楊婉頤證明瞭,你同樣是個無可救藥的犯罪者。

“盧大富,你的出生不被期待,你的成長不被祝福,你所走的每一步都是邁向深淵的錯誤選擇,因為,從一開始,你就註定是個不應該存在的,徹頭徹尾的壞種。”

每一句話,都是困在輪椅裡這個殺人兇手的噩夢,也是他一輩子無法擺脫的詛咒。

平板從盧志洲手中掉落,“啪”一聲砸在桌子上,已經被病痛折磨得幹瘦傴僂的身體持續劇烈顫抖,他滿臉崩潰地瞪大已經布滿血絲的雙眼,眼眶濕潤卻沒有流下半滴眼淚,張大嘴巴急促呼吸卻依舊喘不上氣,幾秒後,他兩眼向上翻白,上身徹底失力癱倒在輪椅上就此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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