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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四天後,林霜柏在護士替他背上的傷口換完藥後,去找了醫生要求提前出院,理由是他覺得自己傷口癒合情況良好,沒必要再繼續住院,而且案子那邊調查進展不順,大學那邊也等著他去學校給學生上課。
在他住院這些天,港海政法大學已經開學,由於他受傷住院的關系,開學第一節課就成了線上課,有學生對此表達了不滿,因此他也跟大學那邊保證,自己下一週就會到學校裡去,面對面給學生上課。
因為是刑偵支隊的顧問,他的講師背景介紹上也寫上了這一身份,所以第一節課就有學生質疑他在這次直播自殺爆炸案中是否對刑偵支隊所展開的行動提供真正有用的幫助,畢竟從結果來看,行動毫無疑問是失敗的;作為一個研究犯罪心理的教授,人在現場參與行動卻沒能成功勸阻犯人也沒能協助刑警執行任務,在任何人眼裡看來,理所當然會被質疑水平甚至專業能力。
“人的心理,可以被影響,可以被操縱,也會在一瞬間被某些特定的詞語、場景乃至突發的情況所刺激,但不同的心理狀態與人格的形成都由時間與環境等因素去催生,做出的所有行動也有其背後的原因,我們可以進行分析和幹預,但心理學沒有標準答案,在心理學的範疇,也沒有任何人能做出百分百的保證。”
林霜柏從不認為自己需要回應質疑,只是他也要讓自己的學生明白,如果抱著理想主義和過於美好的幻想來上這門課,那麼他們就不適合進行犯罪心理學的研究。
人性是複雜的,心理亦然,研究犯罪心理學的人,面對的是人性之惡,分析犯罪者的心理同時也是在讓自己以犯罪者的角度去思考問題,在犯罪心理裡潛入越深就會面對越多常人無法接觸感知到的黑暗,太過感性、太過黑白分明以及意志不夠堅定的人,都不適合研究犯罪心理學,因為太容易被吞噬。
無論是作為一個學者還是教給學生知識的老師,林霜柏認為自己有義務讓不適合接觸犯罪心理學的學生學會放棄,有些事不是想就能去做的,有些領域也不是想就能夠進入,在過去這些年,他已經見過太多半途而廢的學生,也見過太過承受不起人性之惡最終導致自身出現心理問題的學生。
醫生在給林霜柏又做了一遍檢查後,在林霜柏的堅持下同意了他出院的要求,醫院本來也床位緊張,雖說林霜柏住的是vip病房,不過既然病人自己要出院,醫生除了給出建議外是不會攔著不讓出院的。
得到醫生的同意,林霜柏獨自收拾完行李後便到前臺去辦理出院手續,給他辦手續的是個挺健談的陽光小姑娘,見他拎著行李來辦手續還笑眯眯地一邊給他處理一邊跟他閑聊:“林先生怎麼不等你好兄弟來接你再走呀?”
林霜柏已經拿出手機開啟支付頁面等著付款,聽到她這麼問,下意識反問一句:“好兄弟?”
是指安善嗎?
“就是每天來醫院陪你的那位漂亮刑警隊長啊,我們私下裡都說你們倆一定是關系很鐵的好哥們。”護士小姑娘聲音清脆好聽,動作也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把手續辦好把刷卡器放到林霜柏面前,又接著說道:“他可細心了,你之前不是做噩夢了第二天精神特別差,然後他就跑去找我們院的精神科醫生,問除了吃藥有沒有什麼其他辦法能幫你,後來我們值夜班的幾個同事,夜裡查房都會看到他晚上在你病床邊坐一宿握住你的手陪你。”
拿手機正要付款的手頓住,直到螢幕暗下來都沒有動,林霜柏看著護士小姑娘,整個人微微失神:“他一直,都坐在我病床邊陪我?”
不是在沙發上睡的嗎?他就是攔不住沈藏澤往醫院跑,又看之前的病房沙發太短躺著也不舒服,所以才會換到vip病房,至少沈藏澤能在大點的沙發上躺得舒服些,不至於腿要麼架到沙發外要麼只能伸不開整個人半蜷側躺在沙發上睡。
所以,這些天來,他每天早上醒來時所感受到的殘留在手上的那絲溫暖,從來都不是他的錯覺,而是沈藏澤每天夜裡都陪他熬過噩夢留下的,看不到也摸不著的證據。
“對呀,原來你不知道啊。”護士小姑娘眨巴著一雙大眼睛,開開心心地說道:“你出院記得請你哥們吃一頓好的,像我們在醫院裡當護士的,人情冷暖見多了,夫妻子女都不一定能堅持天天到醫院來照顧。”
在醫院工作,生離死別悲歡離合太多,有時又會遇到不能理解醫護人員工作的家屬或病患,她們當護士的都得要自己學著開解自己,像偶爾遇到長相英俊也不作的病人,還附贈一個長得同樣好看又細心的鐵哥們,還是人民警察,她們高低得為這賞心悅目的顏值組合以及值得歌頌的深厚友情嗑上兩口。
林霜柏沉默著重新點開手機付款,之後又被護士小姑娘叮囑記得好好換藥,按時回醫院複診,然後才自己一個人坐電梯下樓。
人來人往的住院部大樓,電梯門一開裡面的人魚貫而出,林霜柏是最後一個走出電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