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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從訊問室裡出來,先一步結束跟苗嫦曦審訊的林霜柏和黃正啟已經在走廊上等著。
找到閆晉鵬所在是史志傑那邊發來的報告,而交通肇事逃逸案件,則是林霜柏跟黃正啟一起讓苗嫦曦坦白交代的。
沈藏澤和傅姍珊一出來就看到黃正啟正拍著林霜柏肩膀,那壓不住的大嗓門半個走廊上的人都能聽到他說話:“林教授,跟你搭檔審訊雖然不多,可真就跟和傅妹還有沈隊搭檔一樣舒服,我也算是審訊老手了,這心理學上的東西我是解釋不清,更多是經驗練就的技巧,可跟你搭檔都不用擔心配合不好,你這太會掌握節奏和配合了,不愧是研究心理學的,怎麼給壓力抓話裡的漏洞破綻,反應得太及時了!”
自林霜柏加入刑偵以來,搭檔進行審訊最多的還是沈藏澤,倒不是說黃正啟和傅姍珊水平不行,而是現階段黃正啟更多是帶新人,傅姍珊也同樣被委以重任帶小分隊,加上在審訊上身為副隊的黃正啟和帶小分隊的傅姍珊,還有其他幾個刑偵老人都有自己更擅長應對的犯人和型別,也有各自的審訊風格,因此在對林霜柏的瞭解磨合還比較初步的階段,是身為隊長的沈藏澤跟林霜柏搭檔進行審訊更多,黃正啟和傅姍珊則少一些。
黃正啟是典型的粗線條,雖說當刑警查案也要細心,可他身為已婚已育的大直男,最多也就看出來最近林霜柏跟沈藏澤關系比較好,是壓根半點不會往其他方面想,跟林霜柏說話時也像跟其他人一樣,大大咧咧的勾肩搭背。
林霜柏一貫不喜歡跟人有太多肢體接觸,只不過黃正啟是刑偵的副隊,又是沈藏澤極為信任的得力助手加前輩,因此即使並不適應黃正啟的做派,他也忍耐下來沒有直接將人推開,稍微擋了一下黃正啟想要攬他肩膀的手臂,道:“黃副隊過譽了,你做了這麼多年刑警,經驗比我豐富,應該是我有地方要向你學習。”
黃正啟“嗐”了一聲,正要再說點什麼,眼角餘光看到沈藏澤跟傅姍珊從訊問室裡出來,於是立刻便頓住話頭,等兩人走到面前以後才再開口說道:“沈隊,我已經讓人去調交通肇事逃逸案件了。”
沈藏澤點點頭,目光落在黃正啟還按在林霜柏肩膀的手上,道:“先把閆冧晾著,苗嫦曦可以適當安撫一下再給壓力。閆冧不吃打一巴掌賞一甜棗這套,可苗嫦曦不一樣,夫妻感情消磨殆盡後,對她來說兒子就是最重要的,之後還得再對她進行審訊從她這邊下手,得控制一下對她施加的心理壓力程度。另外,老黃,林教授不太習慣跟人靠太近,你注意一下。”
“啊?”黃正啟愣了一下,又看一眼表情淡淡的林霜柏,他沒林霜柏高,但身材練得挺壯碩,以至於沈藏澤最後這句話出來,他下意識就覺得沈藏澤是在讓他小心別沒輕沒重受不住力氣往林霜柏身上招呼,於是收回手對林霜柏說道:“不好意思啊林教授,我看你跟沈隊處挺好的,就沒太顧忌,你要覺得不舒服了下回給我直說。”
傅姍珊在旁邊差點沒憋住笑出聲,直接把黃正啟扯到自己身邊,道:“你得了吧,你跟沈隊能比嗎?你這人怎麼老是一到關鍵時刻就缺眼見力。”
黃正啟撓撓頭:“不是,你怎麼能因為我外形條件不如沈隊就看不起我!我好歹也是已婚當爸了,沈隊這還單著呢,這方面我可是遙遙領先!而且我好歹也是刑偵的老人,閱人無數怎麼就缺眼見力了!”
傅姍珊給黃正啟翻了一個大白眼,道:“閉嘴吧,你現在多說一句我都嫌你蠢。”
就兩人一來一往的幾句話功夫,林霜柏跟沈藏澤都很有默契地扭頭看向相反方向,假裝話題跟自己毫無關系。
最後傅姍珊也懶得再跟黃正啟掰扯下去,道:“沈隊剛交代那幾句你聽進去了嗎?我回頭還要繼續去跟那兩個還沒錄口供的孩子接觸,閆晉鵬雖然馬上就該被抓回來了,可是這毫無人性的禽 獸連自己親妹妹都能下得去手,肯定不會那麼容易招,估計還是要從苗嫦曦這邊套話。”
盡管還未能確定閆晉鵬就是殺害閆曉妍的兇手,且過早下定論又或是有先入為主的看法都不利於查案,但在傅姍珊看來,基本可以確定閆晉鵬參與綁架案。
“珊姐,我們接下來要攻克的目標,除了閆晉鵬,還有隱藏在他背後的策劃者。”沈藏澤說道,“實際上我跟林教授都認為,這次的案件,幕後真兇極有可能跟直播自殺爆炸案是同一個人;假設策劃者都是同一人,那麼這個犯人策劃的這一系列操縱他人實施殺人犯罪行為案件,足以將其定性為連環殺手。”
“如果真的是同一個人,那麼這個源頭還是我們最開始調查的方向,是跟當年股票操縱案相關的受害者?”傅姍珊問道,“所以他的犯罪動機和目的,由始至終都是報仇?”
“從他選擇的犯罪物件來看,是出於複仇心理。只不過……”林霜柏微蹙眉心停了一下,好幾秒後才接著說道:“這兩起案件,我有種感覺,幕後真兇像是想要傳遞什麼訊息,又或者說,他是在向我們提出質疑。”
“質疑什麼?就算這個真兇真的是當年的受害者,犯法就是犯法,不能因為曾經是受害者就犯罪,要大家都這麼幹,社會就要亂套了。我知道現在有些人很認可私刑論,說什麼不相信警察和法律,覺得警察和法律實現不了的公道和正義就該由自己去實現,可說到底這些都不過是漂亮話罷了,以此來淡化甚至是美化犯罪行為,根本就是扭曲三觀,絕不能被認同歌頌。”黃正啟說道,他做刑警多年,對於法律和正義的看法有絕對的堅持,無論誰說什麼話,他都不會動搖。
林霜柏在此前沒有跟沈藏澤以外的其他刑偵的刑警討論過相關的話題,此刻聽到黃正啟這麼說,他反倒顯露出一點興趣來,問道:“所以黃副隊是絕對不認可私刑,也認為任何理由都不能為犯罪行為開脫?”
“這是當然。”黃正啟毫不猶豫地答道,“我承認現在的法律還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所以才需要改進是吧。可是就犯罪行為而言,反正我是堅定認為,不管你有怎樣的理由,都不該破壞法律公義,私下報複動用私刑,更遑論是計劃殺人還牽連那麼多無辜的市民,甚至還對小孩子下手。要是這種行為被認可,這社會還怎麼正常運作下去。法律制定的是一個普世適用於大多數的人的標準,以個人標準而非法律來執行的正義是非正義,個人不能代表所有人,對於私刑我就是這麼認定的。”
“即便是因為法律保護不了弱者,所以才有人選擇實施私刑,黃副隊也不認可嗎?”林霜柏追問道。
黃正啟看了一眼沈藏澤,見他並沒有要制止他跟林霜柏討論下去的意思,於是說道:“說句心裡話,我當了這麼多年警察,在刑偵更是待了十多年,我其中一個感受就是法律並不是為了弱者而設立的,所以指望法律保護弱者,其實是沒有意義的期待。法律這玩意,它本質上就不正義,你想想都是什麼人制定的,我這麼多年來一直在跟犯人打交道,我瞭解的人性就是人類實際上就是自私的生物,所以制定法律的人即使並非有意,也會因為觀念意識的緣故,制定出傾向於自身階層甚至是跨等級向上錢權擁有者階層的法律。說難聽點,蛋糕就那麼大,好的部分當然會被優先在桌邊能接觸到蛋糕的人分吃掉。而受害者,因為自己受到傷害而想要報複,如果每個對法律或是法庭判決結果不滿意的人都去執行私刑,受害者變加害者,在立場轉變那一刻,法律能起到的正面作用就已經不存在,而同情加害者認為情有可原,實際上是在讓更多無辜的人成為潛在的受害者,因為法律被打破會被牽連的,絕不僅僅是一個多一個受害者那麼簡單。”
“所以黃副隊認為,不夠公正的法律至少維護了社會穩定和大多人的利益,要是連這個平衡都被打破,只會讓更多無辜的普通人受到傷害。”林霜柏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手裡的調查檔案和平板,道:“也可以看做是分成兩種受害者,一種因為巨大的不幸而希望至少加害者要跟自己一樣不幸,可另一種卻是即使遭遇了巨大的不幸,想到的也不是報複而是至少讓別人不會遭遇跟自己一樣的不幸。”
黃正啟交叉抱著雙臂,道:“我說不出太複雜深奧的話,反正差不多是這個意思。法律就算不夠公正,至少它已經保障了大多人的利益,要連這個都被破壞,那其他無辜的人才真的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沈藏澤打量著一臉嚴肅認真的黃正啟,正要說話,走廊另一頭已經傳來了王小巖的聲音:“沈隊,副隊,珊姐,林教授!交通肇事逃逸案的資料我拿來了!”
幾人齊刷刷往王小巖跑過來的方向看過去,只見王小巖拿著案件資料在走廊上跑得飛快,眨眼就跑到了幾人面前。
把資料遞給沈藏澤,王小巖跑了一路也不見喘,反而等沈藏澤接過了資料開啟來看後,才表情有些古怪地說道:“沈隊,逃逸案造成三死一重傷,而那個被撞成重傷的傷者,是之前藏屍案的兇手盧志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