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第一百三十七章
經偵給刑偵的調查檔案,實際上算是一次合作。
閆冧是已經在經偵調查名單上多年的人,不是沒有抓到過他的罪證,可最後還是讓他僥幸逃脫了,早些年的經濟犯罪有時候比刑偵這邊的各種刑事案更難定罪,這些生意人交織在一起的關系網,千絲萬縷的勾搭與相互掩護,形成巨大資本後不同陣營資本方的角力,都在給經偵的調查增加難度。
大抵也是因為跟經偵交手多次,閆冧對於經偵這個“老朋友”的審訊方式已經熟悉,而且每次都是有備而去,經偵再想要突破並非易事。
可刑偵這次負責綁架案不一樣,閆冧最初的身份是受害者以及被害者親屬,他在心理上對刑偵的態度以及定位判斷就不一樣,一定程度上沒有那麼深的戒備,在放鬆部分警惕後就容易露出破綻突破口。加之這其實是他第一次跟刑偵交手,接受刑偵的審訊,在對刑偵還很陌生的情況下,刑偵的審訊更容易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閆冧看著桌上的調查檔案,有好半晌的時間既沒有說話也沒有給出其他更多的反應,連表情都沒有發生變化。
片刻後,他拿起那份調查檔案翻了翻,然後又扔回到桌上,道:“我救女心切,所以想辦法聯絡上了地下錢莊,程式上可能不那麼符合規定,但也是情有可原,不是嗎?”
沈藏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你這情有可原看起來倒是挺合理,只不過我雖然不那麼懂經濟,多少還是知道一些地下錢莊的運作方式,這地下錢莊可不是你說聯系就能聯絡上的,更不是你聯絡上人家就會立刻給你掏錢,如果不是長期合作,早就有錢放在地下錢莊,你香港的合夥人也不可能能第二天就立刻支付那樣一筆巨額外彙。閆先生,你不能因為我們刑偵的刑警不是經濟專業,就幹脆把我們當成傻子來糊弄。”
“沈隊長,你這說的什麼話,我一個受害者,還要靠你們警方幫忙抓住綁匪,還我小燕兒一個公道,否則我小燕兒還那麼小就慘遭毒手,甚至被拋屍死得那麼慘,要是連兇手都抓不到,不是存心讓我的小燕兒死不瞑目嗎?”閆冧說著又露出了痛心的表情,甚至還眼眶濕潤地又用手錘了錘胸口,盡管如此,從他那雙微微泛淚的眼中根本看不到半點真切的傷痛。
或許,在閆曉妍的屍體剛被發現,到局裡來確認閆曉妍的死亡時,閆冧所表現出來的悲痛都是真的,在那個當下,他的的確確在為了痛失愛女而感到悲傷痛苦。
然而現在,隨著警方對綁架案的深入調查,並且調查將涉及他不願被警方發現會涉及到他個人利益的隱秘事實,閆冧此刻最關注的早已不再是愛女的死,也不是綁架案的真相,而是如何在這個綁架案中保證自己能以一個完美受害者的身份全身而退。
傅姍珊是半點都不被鱷魚的眼淚所打動,絲毫不讓閆冧逃避問題:“所以,能請閆先生回答一下我們沈隊的問題嗎?解釋解釋你跟地下錢莊的關系?”
“我並不認為,我跟地下錢莊的關系與綁架案有關,所以我拒絕回答。”閆冧到底不是第一次被審訊,面對兩位刑警的質問,反應比苗嫦曦要快很多,也更瞭解相關的法律條規,“據我所知,即使是嫌犯,也有權拒絕回答跟案件無關的問題。”
“怎麼會無關?你透過跟地下錢莊的合作,讓你香港的合夥人幫忙彙出那麼一大筆贖金,我們好不容易才確定贖金去向,不查清楚贖金來源和彙出方式,怎麼追蹤抓捕綁匪?”沈藏澤反問道,他也不是第一天審人了,像閆冧這樣老奸巨猾的嫌犯也遇到過不少,自然不會輕易被閆冧用法律條規擋回來。
“我家先生剛好就是搞金融的,所以我也挺好奇,像閆先生這樣的商人,應該在海外也有賬戶,再不然在開曼群島註冊個公司也很方便,畢竟做生意的人都知道,開曼群島可是避稅天堂,註冊公司還能自由控制資金調整和轉移。”傅姍珊故作幾分好奇地看著閆冧,一副認真求教的樣子,“閆先生該不會想告訴我們,你在開曼群島沒有註冊公司吧?可既然都在開曼群島有公司了,在國內不能立刻操作大額轉賬的情況下,為什麼不用在開曼群島註冊的公司彙贖金,反而要大費周章的聯系地下錢莊和在香港的合夥人?”
接連被沈藏澤和傅姍珊進行連環質詢,即便是“身經百戰”的閆冧也不禁有點變了臉色,他眉心隱隱皺了好幾下,卻又被他剋制住,又拿起水杯喝了幾口水,然後才說道:“你們問的這些問題牽涉到我的公司利益,公司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在我跟我的律師溝通之前,我不方便回答這些問題。並且,我在女兒遭遇綁架的情況下被綁匪威脅,而且被綁架的也不止我女兒一個孩子,在巨大的壓力和恐懼下做出的判斷以及決定,我個人認為不能成為你們質詢甚至是懷疑我的理由。”
“說到被綁架的受害孩子們,我們警方也認為這是個很大的疑點。”沈藏澤拿起那份被閆冧扔回到桌上的調查檔案,道:“一起被綁架的孩子有好幾個,來自不同的家庭,可綁匪卻只向你一個人提出贖金要求,當然,你也可以說贖金是針對你們幾對父母一起提出的,可就目前的調查檔案來看,彙出贖金的只有你閆冧一個人。還有更重要的一點……”
翻開調查檔案,翻到記錄彙出的金額以及彙去的賬戶那一頁,沈藏澤道:“我們警方沒有當天晚上綁匪打給你們的電話錄音,所以無從查證,但保險起見,我想跟閆先生確認一下,綁匪要求支付的贖金是人民幣還是外彙?如果是人民幣,那麼換成外彙後,多出來的這部分贖金彙到了不同的賬戶中,也是綁匪要求的嗎?”
如果綁架案從一開始針對的就只有閆冧一個人,綁匪也只對閆冧提出贖金要求,那麼連同其他幾個孩子一起綁架可以看作是煙霧彈,而贖金金額也是針對閆冧一個人提出的,至於如何湊夠這筆贖金,是閆冧自己一個人給全部贖金,還是其他幾對父母幫忙一起支付贖金,恐怕綁匪並不會提出要求。
可現在的問題就在於,如果綁匪要求的贖金是人民幣,而最終閆冧支付的贖金是外彙且比綁匪要求的更多,那麼這筆錢的用途和去向就不單單再只是贖金那麼簡單。
“沈隊長,當晚的情況太過混亂,我說實話已經有些記不清了,最後彙款也不是由我本人親自操作的,你現在這樣逼問我,讓我感到很恐慌,心髒也不是很舒服。”閆冧說著用手捂住胸口心髒的位置,用力深吸幾口氣,用很是難受的表情說道:“沈隊長恐怕不知道,我幾年前動過心髒手術,恐怕受不了你們這樣咄咄逼人的逼供,我想沈隊長也不希望我在這裡倒下,萬一傳出去,怕要讓人說刑偵的刑警對受害者刑訊逼供了。”
沈藏澤聽完輕輕歪了一下頭,幾秒後他轉頭跟傅姍珊對視,疑惑道:“珊姐,我們這樣心平氣和地提問,就算是逼供了?現在我們刑警的工作環境已經惡劣成這樣了?連正常審訊都要擔心之後要被網民在網上升堂批判了?”
傅姍珊嘆了口氣,也是一臉的痛心:“我剛當上刑警那會,拍桌子跟嫌犯大小聲都是家常便飯,正常審訊哪能說是逼問,不過現在,言論自由啊!這‘請’個生意人回來喝茶還好,你要是抓個流量明星迴來,怕不是要被他的粉絲手撕了。”
沈藏澤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收起桌上的調查檔案,道:“沒關系,我們現在非常重視人權,雖說人生而平等,可閆先生不是普通人啊!我們必須要慎重對待,閆先生請放心,我們這裡跟就近的醫院開通了‘120應急救治綠色通道’,您要真出現任何緊急情況,救護車和醫生將會在十分鐘內趕到,以確保你的生命安全。不過既然閆先生說心髒不舒服,那這審訊就到此為止吧,否則我身為刑偵支隊的大隊長,也很怕被人威脅汙衊說我們刑偵是靠刑訊逼供抓的犯人。閆先生不必多想,我不是在說您。”
閆冧顯然沒料到沈藏澤跟傅姍珊會是這樣的反應,一時都愣住了,微微瞪大雙眼在愕然中啞口無言地看著兩個刑警在自己面前收拾完東西後起身要走。
居高臨下地看著閆冧,沈藏澤相當禮貌地向他點頭,微笑道:“閆先生不適合繼續接受審訊,就請好好休息,我們已經確認了閆先生您的大兒子閆晉鵬的所在並出發前往逮捕,相信您的大兒子跟您一樣是個好市民,一定也會配合我們警方的調查,之後接受審訊時也順便跟我們好好聊一聊幾年前的一起交通肇事逃逸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