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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地下室內的溫度比外面更低,比起陰涼更多是一種潮濕的寒意,空氣中彌漫著陳舊頹腐的黴味與鐵鏽味,在林霜柏的話音落下後,地下室裡唯一清晰可聞的,便只有安思言痛苦無助的嗚咽聲。
低啞,微弱,猶如在這個地下室裡死去的亡魂所發出的哭泣,又像是亡魂們在訴說當年無法查清的真相。
林霜柏自燈光亮起,再一次近距離看到那張臉龐到對方開口說話並交談至今,始終表現得鎮靜異常,既沒有一絲一毫對安善“死而複生”出現在自己面前感到意外與驚詫,也沒有因安善是幕後真兇這個事實而受到半點沖擊。
彷彿他早就已經看穿一切案件的真相,並推演出了全過程。
用手裡的手電筒點了一下身前那個曾被好幾個人的鮮血浸透過的高臺,林霜柏突然就笑了,帶著幾分玩味與意味深長:“或者,我應該先問問你,我到底應該是稱呼你為安善,還是稱呼你為安仁?”
眼神清亮又完全沒有多餘的情感,比起空洞更多是一種高高在上俯瞰眾人一般的冷漠,分明長相溫雅的青年,身上卻散發出一種冷冽的氣質,他手上的解剖刀還抵在安思言喉間,饒有興致地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不是安善?”
“之前有一次,你去醫院給突發案件的傷員做傷情鑒定時,在精神科碰見我,還記得麼。”林霜柏說話速度並不快,邊說還邊留意著對方的反應,“我送你回局裡的路上,你跟我提及林順安跟沈藏澤的感情不被接受祝福,當時我問你,是否知道真相卻因為某些原因而選擇隱瞞,畢竟知道所有被害者全部被害經過的人只有我們,而你的回答是,沒必要多想,因為林朝一犯下的兇殺案,兇手只有一個人。”
青年並沒有打斷林霜柏的意思,只是從他的表情上能看出,他顯然已經想起那天的情況和對話內容。
“安仁,你是不是一直都不知道,早在十一年前,安善在做完移植手術後,曾經在醫院裡跟林順安有過一次談話,那個時候,我已經存在了。而我存在的原因恰恰是因為,我代替林順安,記住了在這個地下室裡發生的所有事。”林霜柏冷笑著搖了搖頭,道:“安善當年在醫院跟林順安的那次談話,實際上帶了試探的意味,他想知道林順安到底記得多少,有沒有把自己供出來,他們之間的受害者聯盟是否成立,當然,安善得到了自己想要答案和結果,林順安為了保護他,也因為心裡沉重的罪惡感和愧疚,在因極端的痛苦絕望而選擇自殺後,分裂出了我這個第二人格來承擔那些他無法承受面對只能選擇逃避的記憶。安善在很早以前就已經透過許苒知道我這個第二人格的存在,只是不確定我是否完全共有林順安的記憶。而你,實際上一直都並不確定,林順安到底是否真的有dissociative identity disorder,是否有第二人格。所以那天在車上,你說的話和反應,都跟當年安善跟林順安說的話是那麼相似,可同樣的對話,我們沒必要再重複一遍。”
安善跟林順安之間發生過的對話,跟林霜柏再說一次,並且表現得彷彿是第一次發生這樣的對話,除非安善跟他一樣,有did,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分裂出一個新的人格,而這顯然不可能發生。
林霜柏將手電筒舉起,朝著青年開一下燈後又關掉,戲謔的神情充滿嘲諷,彷彿他只是一個頑劣的兒童,跟對方玩了一個惡劣但又無傷大雅並不造成實際傷害的小遊戲。
青年恍然大悟般點頭:“所以那天是你在試探我。”
而他,正如林霜柏所料,露出了破綻。
“安善試探林順安,而我試探你,很公平,不是嗎?”林霜柏語帶挑釁,也不在乎對方會不會因此而動怒導致那把解剖刀不小心劃破安思言的喉間面板,“這麼些年,如果我沒猜錯,安善是在國外畢業後才決定跟你互換身份,他用你的身份留在國外,而你則用他的身份回國。你回國後,即使最開始在一些習慣或偏好等方面跟安善有些不同,因為安善已經出國幾年的關系,所以你可以用在國外幾年有所改變作為藉口進行掩飾;哪怕是真的遇到別人提起一些只有安善才知道的事,你也可以先暫時搪塞過去,然後聯系安善確認事實過後再找機會提起並找補。我必須承認,無論是你還是安善,都是個相當優秀的演員。”
如果不是手裡還拿著一把解剖刀抵在安思言喉間,青年其實挺想給林霜柏鼓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