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巧,朕也沒能想到能在這個地方,以這樣的方式遇到朕的皇後。”
佟蓉婉嘿嘿笑了一聲,那雙如今瀲灩無雙的桃花眼帶著幾分討好的心虛。
此刻顧不得男女大防,也顧不得當初拉開的距離了,更顧不得自己還不是皇後這件事情。
她又上前走了兩步,揮開了他身邊的侍衛,手勾著馬韁,望進康熙那冷冰冰的眼眸。
他可是真的生氣了。
“表哥,你聽我解釋。”
“主要是今日表哥說是要讓我做皇後,我就….我就想著自己啥也不會啊,雖然我很想很想做皇後,對著表哥也是仰望萬分,自然是不想自己拖後腿。”
她頓了頓,瞧著康熙爺不說話,那雙在火光下的黑眸幾乎是如有實質的盯著她。
“雖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但也好歹是讀過了幾本書的,也在表哥和太皇太後身邊耳濡目染了不少,自然是知道行萬裡路,讀萬卷書的至理名言啊。”
“所以……..”
“所以你就趁夜帶著一個不怎麼熟悉的丫鬟,穿著黑衣在宵禁時刻從城牆上翻牆逃走?”
康熙爺的聲音是很好聽的,他不像是前世那種標準的播音腔,或者是刻意練習過的那種說話的腔調。
而是那種字字句句清楚,聲音帶著幾許帝王的怠倦,像是山谷不染塵埃的風,又像是雪山頂終年不化的雪。
但此刻那短短的幾個字就像是利刃戳在了她的膝蓋上。
“表哥,蓉婉做事兒實在是有些蠢笨,自己也知道,所以才要努力的學學啊!”
話說完,也不願意抬頭看人了,而且那火光太亮,照的她眼睛都有些發酸了呢。
但也不是單純的垂頭,而是保證從男人的視線能瞧見她看似失落垂下的眼睫,還有那微微被咬住了的下唇,最好在又如小貓兒一般的輕輕啜泣一下,效果最好。
但不知為何,佟蓉婉無端地想到了方才塔塔形容她姐姐和姐夫那事兒時候的小鳥兒叫,當即後背一陣惡寒,打了個冷顫,硬是沒能啜泣出聲來。
“行啦,去後面馬車裡。”
“謝表哥隆恩!”
佟蓉婉眨了眨眼,很是意外這件事情竟是就這麼結束了?
但現在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她連忙抬起頭露出討好的笑意,看著男人漆黑的眼眸裡露出了幾分無奈時,心裡頓了頓,只當沒瞧見。
“塔塔。”
佟蓉婉頂風作案,當著皇上的面兒就把塔塔帶著喊到了身邊,又朝康熙爺行了個禮,這才去了後面的馬車。
剛走到馬車邊,就瞧見了穿著大氅等著的春花秋月還有冬雪。
“………”
得了,瞧著是專門等著她了的呢。
三個丫鬟,性格各異,但此刻的表情卻是頭一回這麼統一。
“怎麼了,怎麼了,這麼看著我!”
春華癟了癟嘴,卻是不肯和主子說話了。
倒是最為穩重的冬雪,走上前扶著她的手,說道:“主子,天冷,先進馬車裡暖和暖和,喝一杯去風寒的湯藥才好。”
佟蓉婉瞪了一眼不說話的春華,上了馬車。
進了馬車裡,才知道外面有多冷。
她驟然從外面進到溫暖的小空間裡,冰冷發麻的手指尖兒就像是被綿密的針紮一般的疼。
不由得打了個哆嗦,連忙坐到了椅子上,聽著秋月帶著塔塔說是要去後面的馬車,連忙撩開車簾對著春華說道:“不許欺負塔塔!”
然後在春華敢怒不敢言的神情之中放下了簾子,接過冬雪倒的茶,捧著小心的喝了一口,溫熱的水順著喉嚨流到了胃裡,隨後熱意慢慢的散發到了全身。
“嚇死人了。”
佟蓉婉舒坦了口氣,低聲說道。
“你們什麼時候出發的?誰讓你們跟著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