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會來嗎?”秦淮未等她言明,便打斷了她的話,提裙坐在塌邊,將溫錦書的衣衫撥開,從懷中摸出一個瓷瓶,輕輕的為她塗抹上藥,說道:“盛都之中,恐怕會政變,堂兄被老爺子禁足府中。我這趟便是替他前來傳話。”
“嘶。”
秦淮聽著溫錦書吃痛的驚呼,唇角微抿,動作放的更加輕柔,手指在傷口周邊畫著圈,直到藥膏浸入肌理。
秦淮這才將她的衣衫合上,“王爺可在府中?”
溫錦書聞著淡淡的膏藥味,原本疼痛的傷口,卻在此刻漸漸舒緩,說話也算提的上些許力氣答道:“可能在書房內吧。”
待秦淮起身離開,溫錦書將被子拉過頭頂。原來她和裴煦辰早就有過約定,只不過卻因種種變故,讓兩人之間如履薄冰。
原來劍傷的痛並沒有消失,只是轉移到了她的心間。
書房內,裴煦辰看著秦淮的到來,挑了挑眉。
“你來做什麼?”裴煦辰對秦淮算不上熟識,只不過心底確實本能的有些排斥。
“王爺,好像不太歡迎我?”秦淮自顧自的尋了位置坐下,“我也不是很想見到王爺,此行不過受人所託罷了。”
裴煦辰讓人給秦淮上了一杯茶後,便開口道:“那便長話短說。”
秦淮從腰間的玉墜中取出一小卷書信,遞至裴煦辰的身前,“想必王爺已經在暗衛那裡探聽到了,聖上如今被軟禁在宮中。而京郊藏匿的火藥正在逐步搬運,其搬運之人乃是一些亡命之徒。”
“哦?你就是千裡迢迢趕來告知我這些?”裴煦辰低頭飲了一口茶。
“我不是來告知你,而是來通知你。盛都恐怕要變天了,現下時間緊迫,你最多在此滯留三日,朝廷部分發現端倪的官員已經被控制起來,城門已被北恭王謝至帶重兵把守,你若再不回去,恐怕這盛國將會改姓了啊。”秦淮滿臉嚴肅的看著裴煦辰,補充道:“王爺,這不是小事。政權交疊,苦的是百姓。這點道理,我想無需我一個婦人來講。”
裴煦辰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面,他卻忽然想起了什麼,詢問道:“徐子涵是什麼身份?”
裴煦辰從那日郡主府見他第一面開始,便覺得那張臉似乎在哪裡見過,可卻始終想不起來。
“王爺,不如詢問一下袁將軍能更快。”
“袁紹?”裴煦辰有些詫異,隨後出了書房,去看望了一眼尚在房中熟睡的溫錦書,這才快步向軍營走去。
在袁紹的口中,裴煦辰這才得知了過往。
夜晚時分,溫錦書隻身倚靠在屋門的一側,仰望著黑夜之中閃閃的繁星。
她思緒萬千,終究做出了一個決定。
過去,她與裴煦辰之間的種種已是過眼雲煙;今日種種,她與裴煦辰之間已如千溝萬壑。
他於她而言是希冀,也是折辱。她對他而言,是玩物,亦是棋子。
無論如何算,溫錦書都無法在裴煦辰的身上看到屬於自己的那份勝利,她賭不起,也不敢賭自己是裴煦辰的心動。那還不如就讓她做一次狠心人,快刀斬亂麻,長痛不如短痛。
就在此時,利箭“咻”的一聲劃破寧靜的黑夜,貼著溫錦書的發梢而過,箭頭入木三分,箭身之上綁著一封書信。
溫錦書看見,那上面寫著:裴煦辰,親啟。
她順著箭來的方向望去,空蕩一片,彷彿手中的箭羽猶如穿越時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