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北恭王贏了比賽,而李京兆對他的表現也甚是欣慰。
下場之後,不知是不是命運弄人讓他在宴會上看到裴煦辰,那一刻被他掩埋在腦海深處的陳舊記憶卻如火山爆發般,在那一刻噴薄而出。
他差點忘記了,自己為何要學習箭術,因為裴煦辰曾經挽弓救他於險情之下。
他要證明自己,要讓重逢那天的裴煦辰看著自己早已不再是當年的那個弱小到不能保護自己的孩童。
可如今的相遇,他對裴煦辰的感情盡全然變成了怨恨。
如果那時他就化為劍下亡魂,如果他沒有感受過軍營將士們的關懷,是不是後來也不會受盡辛苦……
原來恨一個人,真的會夜以繼日,深入骨髓。
夜晚,徐子涵躺在床榻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卻又聽到門外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那日,對他來說意義不凡。
裴煦辰聽著他的話,面無神色,“所以,後來李京兆知道了你的身份,你就殺了他?”
徐子涵提壺的手一僵,隨後低聲吼道:“不!不是我殺的!你根本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麼?”
“那日,我趕到的時候,你的人已經找到了他。我連他最後一面都沒見到!!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他!是他給了我名字,能夠在他身邊多年,已經是我活到現在最幸運的事!我怎麼會害他。”
“可你也沒有保住他,你還加入了南國,你知道他生前最恨南國之人……”裴煦辰直視著他,繼續說道:“你甚至連給他報仇的想法都沒有,就為了自己的前途遠走高飛。”
徐子涵雙手拍桌,驚起茶杯中的水灑在桌面之上,他大聲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我生來就是南國的皇子,這難道是我的錯嗎?在盛國,我不過一個狀元郎,還不是一樣要仰人鼻息。我的父皇願意重新接納我,讓我在南國有一席之地,有了權勢,我一樣可以為他報仇!”
裴煦辰氣急反笑,問道:“那你的報仇是什麼?滅了他一心建立起來的盛國?讓他死前最為牽掛的百姓,在這場戰爭之中全部犧牲?”
原本激動的徐子涵,驀然冷靜下來,他的腦海之中閃現出了李京兆親自待他到稻田的場景,那些幼時記憶中的對白,在此刻回蕩在耳邊。
他默默地說著:“我知道是誰殺了他。”
“是誰?”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卻見克魯蘇帶著驍勇十二兵前來。
“三皇子有命,若見四皇子與盛國之人一起,便是叛國之罪,兩人格殺勿論。”克魯蘇掄起大錘,駕馬前行。
裴煦辰拔劍之隙,餘光看了一眼一旁的徐子涵,卻見他也一臉凝重,他開口道:“看來四皇子,如今也是被人暗算了,若是不聯手,能有幾分勝算?”
徐子涵瞟了一眼裴煦辰,見他此刻竟然還有些幸災樂禍,冷言道:“一分。”
克魯蘇騎馬而來,身似閃電,沖在兩人之前,左掄右錘,向兩人進攻而去。
而裴煦辰和徐子涵以劍相抵,接下了克魯蘇的攻勢。
可劍身纖細,如何能夠敵過兩個厚重的實心鐵錘,一陣重力,竟將兩人的手臂震得一陣發麻,徑直從原地彈開,而四周已經由驍勇十二兵層層圍住。
裴煦辰用盡全力握住劍柄,穩住有些顫抖的手,詢問道:“四皇子,你我聯手,能有幾分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