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明白鄭琪的想法,但是,直接開啟這座墓,他是不會去想的。且不論裴玄靜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先祖,就算與自己沒有關係,挖墓的事情暫時不在自己的計劃之內。
李旦出手機,把墓和周圍的景觀拍下來,準備回去慢慢研究。
正在這時,鄭琪突然輕推了他一下,同時手指向下方。相距二三十米,一位白衣女子正在向上走來。雖然看不清面容,但矯健輕盈的身姿讓李旦一眼認出,竟然是陳潔。
正在要打招呼,手機突然震動,開啟一看是虎哥的簡訊。密密麻麻竟然有100多字。其中內容讓李旦的眉頭皺了起來,陳潔、、did交叉、缸中之腦。
這些詞彙瞬間讓越來越近的陳潔身上蒙上了一層看不透的東西。
陳潔的腳步很快,不到一分鐘已經來到兩人近前。顯示對鄭琪笑了一下,馬上就轉向李旦說道:
“你們有危險,馬上跟我走!”
李旦原本因為簡訊一肚子的疑惑都被這句話瞬間打消,直覺上他仍然相信眼前的這個女人不會害自己。拉了一下鄭琪的手,示意她跟上陳潔,自己則留在後面,以便應對可能的危險。
三個人的速度很快,大約五分鐘後,就已經轉到另外一面山坡的竹林裡。陳潔這才停下腳步,她示意兩人不要說話,手指向右前方,正是那座無名墓的所在。
大概兩三分鐘後,十幾個手拿木棍的人影快速地出現在那裡。雖然,直線距離有兩百多米,但是李旦靠著超常的目力,還是認出了其中的兩個人,一個是在前院喝茶時遇到的那個70多歲的老人,而另一個正是民宿老闆。
鄭琪沒有李旦這麼好的視力,但看著那些人影也有些後怕。
陳潔這才示意兩人繼續跟自己走。山路蜿蜒,大約在一眼看不到邊的竹林裡穿行了半個多小時,眼前的山腳下已經出現了一片西式房舍,看佈局應該是一個別墅區。
幾分鐘後,兩人已經跟著陳潔來到一棟青灰色的小樓前。在客廳落座後,陳潔才開口說道:
“你們入住那個民宿旅社的時候就被人盯上了,剛才這些人都住在附近,一方面可以說是村民,但另外一層身份是世代相襲的守墓人。”
見兩人有些不解,她一邊泡茶一邊解釋道:
“這座墓應該有上千年的歷史了,當地都傳說是唐朝時候裴玄靜昇仙後留下的衣冠冢。她本來是李賀的未婚妻,李賀去世後就一心修道,最終得到仙緣,尸解後直接飛昇,只留下了一身衣裙。
她飛昇的地方不在這裡,但是她當年曾經在這裡的一座道觀裡修行。聽說她昇仙後,觀裡的人想方設法找到了這套衣裙後,修了這座墓。因為是神仙,所以沒有立碑。”
說話間,她修長的手指翻飛,兩杯顏色恰到好處的紅茶已經端到李旦和鄭琪面前。熱氣繚繞杯中,香氣升起。
“九曲紅梅?”
聞到那種特殊的香氣後,李旦非常詫異,沒想到陳潔為他們泡的竟然是這種茶。
“是的,說起來,這是我的家鄉茶,你們去過的那間茶樓,以前就是我的家,不過那些房子已經沒有了。”
說完,她淡淡的笑了一下,端起茶杯,熱氣被不能遮住臉上的落寞。
李旦馬上想到了竹樓後牆上的那張老照片,看來民宿裡那些人的話是真的。陳潔突然出現在了自己二十年都沒有踏足的家鄉,是為了保護自己?
“那些人為什麼要世代守護一座衣冠冢?”
一直沒有說話的鄭琪還是忍不住問道。
“我小時候聽長輩說起過,裴玄靜的仙緣可能就留在這套衣裙裡,所以道觀一直把這座墓看成聖地。當年,周圍的土地都是道觀的,租種土地的佃戶慢慢地被培養成了守墓人,一代代傳下來。
那座道觀早就沒有了,但是這些守墓人很忠誠,即便是在當年的浩劫裡,也是拼死保護,才讓這座墓完整的留了下來。
為了防止有人破壞,他們還訓練了一種鳥,只要看到生人就會去報信兒。一旦發現有人靠近或者侵犯那座墓,他們會非常暴力。
幸好我是本地人,從小就聽說過這些,所以看到鳥飛起來,馬上就去找你們。”
說話間,陳潔又恢復到之前和風細雨的樣子,臉上也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