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趙大財所說,他睡覺前已經將門窗反鎖,今早起來發現門窗還是反鎖著。也就是說,他的包袱是在一個完全封閉的地方被偷。”
說著柳青一拍驚堂木,喝道:“那我問你,一個不清楚你房子結構的人,誰有能力在這個封閉房間偷走他的包袱?而且昨晚客店中只有你和趙大財!”
聽到喝問,金二身子一抖,蒼白解釋道:“那我怎麼知道,有可能是小偷技藝高超。”接著又抬頭看向柳青:“況且大人,破案要講證據,你說的這些都沒有證據證明是真的。”
“放肆!”劉通對他呵斥一聲,柳青擺了擺手:“你說的對,不過我會讓你心服口服!”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用什麼手段偷走趙大財的包袱,但如果我是你,我就會開啟一扇門,或一扇窗,至少這樣看上去才像是一個偷盜現場,也能夠將自己摘出去。而不是門窗緊閉,吸引別人懷疑的目光在你身上。我想你的鎮定就是來自於對自己的偷盜手段的自信吧?真是自作聰明!”
金二睜大雙眼,不由後退一步,嘴硬道:“這也只是你的猜測。”
柳青冷哼一聲:“不管你用什麼手段,我相信總能在現場查到蛛絲馬跡,不過這個先不急,我就給你說說第三個疑點。
這一點我想你自己也已經察覺到了。從你走進公堂,我就發現你出奇的鎮定,而且在我的問詢以及審視的目光下,也依舊如此,可謂是滴水不漏!
如果是別人,或許真的就認為你問心無愧,心中坦蕩,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在我看來這本身就是一個大的問題。”
柳青的話讓旁邊的劉通老臉一紅,金二卻感覺柳青說的每一個字都重重的砸在他的心頭,讓他雙腿有點發軟,支支吾吾道:“我鎮定都有錯?”
柳青輕笑:“鎮定本身沒有錯,錯就錯在你沒有分清場合,也鎮定的過頭了。試問哪一個小民在作為被告走進公堂的時候,沒有一點神色反應?
另外,在本縣審視的目光下,就算是一個正常人也會也會露出一點異樣的情緒,而你竟然還能面色平靜的站定,這裡面的問題可就大了。”
柳青說完,外面又議論起來:
“是啊,是我早就嚇得站都站不穩了,別提面不改色了。”
“縣令大人才厲害了,這都注意得到。”
柳青沒有管已經徹底癱坐在地上的金二,站起身來來到堂下,對著縣衙外喊道:“剛剛被我盯著的那位鄉親,還請進來說說被我盯著時候的感受。”
外面先前那男子連忙擺手,身後有人一把將他推進,他才畏畏縮縮的向前走近幾步。
柳青一把拉住他走進公堂,溫和的笑道:“這位鄉親不用害怕,只要說出你的感受即可。”
這人這才支支吾吾的說道:“回、稟大人,被縣尊大人您盯著,我我只知道害怕,有點發抖。”說完便快速的跑出公堂。
“哈哈!”
眾人不由鬨笑起來,柳青也是對著地上的金二輕笑道:“看見了吧,這才是一個人該有的反應。”
說完又轉過頭來對著圍觀百姓說道:“不過剛剛那位鄉親反應也過頭了啊,本縣作為一縣父母官,又不是洪水猛獸,爾等只要遵紀守法,就無需懼怕本官!”
聽到柳青擲地有聲的話,圍觀百姓紛紛露出動容之色,跪地大呼道:“大人英明!”
“諸位快快起來。”柳青連忙將他們扶起,他這次互動本就是為了傳播他親民的名聲,現在目的也已經達到了。
將跪地百姓扶起,柳青又轉身回到公堂對著金二喝道:“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嗎?”
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柳青繼續說道:“你不承認也沒關係,還記得我開始問你的話嗎?”
金二疑惑,柳青彎腰盯著他的臉龐,緩緩說道:“你說你家境中落,沒有存銀,並且每月還賺不了二兩銀子,只能勉強度日。而趙大財的包袱中可是有三百二十兩的銀子,這麼一大筆錢,你雖然可以藏得很隱秘,但本縣可以天天派人暗中盯著你,只要你動用,就會被我抓住馬腳!”
“你……”金二恐懼的說不出話。開始他本以為柳青是同情他,沒想到一開始他就在算計自己。
旁邊的劉通也露出驚奇之色,開始他還以為柳青的讀書人毛病又犯了,沒想到算計這麼深,恐怖啊。
“你招還是不招?”柳青站直身體,冷聲呵斥道。
金二心中的最後一絲僥倖也消失無蹤,全身癱軟無力:“我招了,是我見財起意,本以為手段高超,就算他告到縣衙,沒有證據也只能不了了之,沒想到,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