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看清了?”公孫敖問道。
“自然是看的清,就他一人穿的這麼人模狗樣的。”說著身邊的羽林兵衛上去,朝著那匍匐在地上的人老叟就一腳。
那人吃痛一聲,忙尖叫著咆哮道:“你們好大的膽子,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大長公主府中的詹士!我是奉了大長公主之命前來。”
他話音一落,身後的羽林兵衛不由愣住,面面相覷,攝於大長公主的淫威,頓時倒是真不敢接近了。
“怎麼樣,怕了吧?”那人滿臉是血,冷笑一聲:“你們這些狗東西,到時候大長公主怪罪下來,可有你們好果子吃!”
“放你媽的狗屁!”公孫敖上去就是一腳,一柄冷刃而出,架在他的脖子上:“大長公主是什麼人,我們羽林兄弟是陛下的護衛,大長公主會派你個歹人來殺害陛下的護衛?謀害陛下護衛,嫁禍大長公主,罪加一等!”
語罷,也不等那人還口,朝著胸口就是一劍,那人慘叫一聲,直挺挺地應聲倒地。
“公孫大哥,這……我們不會惹上麻煩吧?”方才活捉了那老叟的羽林兵衛皺著眉頭問道。
“不宰了他,讓他這麼信口胡謅,我們這十幾雙耳朵都聽到了,十幾雙眼睛都看到了,這才會真有麻煩。”公孫敖一把將劍插回腰中:“我一刀殺了他,大長公主的心才能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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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公孫敖轉身一把扶起跪坐在一邊的衛青,望著他月下滿目瘡痍的面容,不禁皺了皺眉道:“這些狗東西,取人性命罷了,為何還要這樣的折磨人?”
衛青一把扶住公孫敖的手臂,另一隻手緊緊捂著胸口,深深地咳了幾聲。
公孫敖只覺得眼前的少年已經能夠快要被這群歹人折騰的散架了,幾聲咳嗽,分明看得出他緊皺著眉頭,想必胸腔內必然是一片鈍痛。
衛青穩了住了呼吸,才緩緩抬手相扣,朝著面前拜道:“公孫大哥,諸位兄弟,救命之恩,衛青沒齒難忘,日後若有機會,必當湧泉相報。”
“衛兄弟客氣了,都是羽林的弟兄,怎能見死不救。”身後諸將抬手回拜道。
“此人在我羽林衛的眼皮子底下就要加害於你,這事若是傳出去了,倒像是我建章軍營可以任人宰割,我羽林弟兄以後如何再號稱陛下護衛,如何屹立於漢軍之中。”
公孫敖說著一把扶起衛青拜謝的手,凝眉道:“走,跟兄弟們回去,給軍醫好好瞧瞧。”
“公孫大哥!衛青還……還有急事,要趕回長安。”衛青連忙抬手又扣道。
“去什麼長安,你都這副模樣了,什麼事比性命還重要!”公孫敖怒呵一聲,望著他蒼白的傷痕累累的面容,伸手就要拉他走,卻發現他紋絲未動。
公孫敖微怔,轉眼來望著他,只見他眉頭緊鎖,面露難色,沉默了許久,才皺眉道:“當真比性命更重要?”
衛青臉色蒼白,沒有立刻回答。
他又捂著胸口輕咳了幾聲聲,緩緩抬起手來,躬身朝著公孫敖深深一拜,起身輕聲道:“衛青承公孫兄救命之恩,現在仍有一不情之請,可否將一匹馬,借青一用。”
“你這樣子還騎得了馬嗎?”公孫敖擔憂地望著遍體鱗傷的衛青。
“皮肉之傷,無妨。多謝公孫大哥擔心了。”衛青蒼白地一笑,聲音依然有些虛弱。
公孫敖最懂此人。
他平素裡看前來似乎溫和有禮,君子謙謙,可心中果決,非一般人能後勸下的,於是也不再攔著他,命身後的人牽了一匹馬上前來。
他將衛青扶上馬背,將馬繩也掖到他的手裡,語重心長的嘆了一句:“你這個人,好性子都是作假的,任起性來,十頭牛都拉不住你。”
衛青蒼白一笑,拽緊韁繩,抬手對著羽林諸將拜道:“多謝諸位兄弟今日搭救之恩,衛青告辭。”
說罷調轉馬頭,方才來的沿著密林小徑原路,策馬折返而去。
公孫敖望著衛青漸漸消失在密林之間身影,默默出身,身後忽然又人上前來,將一塊帶血的檀木腰牌遞到公孫敖的面前:“公孫大哥,這人身上確實有快長公主府的腰牌。”
公孫敖沉默接過,皺了皺眉對著月光一瞧,沉思了片刻,又將其收回袖中:“此事,看來確實有必要稟報陛下了。”
月輝邈邈,東籬小築。
胭脂一個人坐在海棠花下,眼淚朦朧地望著空中的澄亮的明月,默不作聲。
東方朔坐在她身後,一個人緘默不語地烹著鍋中茶水,石鍋剛沸起來,咕嚕咕嚕冒著熱氣,驚擾了身邊的沉思的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