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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譙宅大院諸賢聚

杜軫道:“當今朝堂,誰是好人,誰是壞人,誰聽到了感覺好,誰聽到了感覺不好。”

杜烈道:“天下沒有絕對的好人、壞人,但是如果因為看到一篇文章就恨不得馬上取下其作者的首級,那絕對是壞人的行為。”這一言出,眾人皆覺有理。

譙熙連忙為父解圍道:“諸位啊,當今聖上仁德,就算看過此篇也不會為此生怨。但是像陳祗那樣的人,十分聽不進意見。關內侯龐宏,他父親多大的功勞,可陳祗怨恨他,最終被貶到外地。”

聽到這話,羅憲有些氣憤地站起來,道:“且陳祗和閹黨走得太近,十常侍之亂才過了多久,難道又要重蹈覆轍。我看黃皓必然會成為第二個張讓、趙忠。”

譙周勸他坐下,道:“你太激動了,這樣並不好,這樣下去會成第二個龐宏。”

羅憲坐下後道:“先生,靈帝在時稱:‘張常侍是我父,趙常侍是我母”。’造成後來張、趙為首的十常侍橫徵暴斂,賣官賣爵,這些閹黨的父兄子弟遍佈天下,橫行鄉里,禍害百姓。百姓不堪剝削、壓迫,紛紛起來反抗,便有了黃巾起義之天下亂勢。”

譙周道:“你說的這些諸位與我都知道,可又能怎樣呢,難道你要把當今聖上比作靈帝嗎?”

羅憲道:“學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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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立道:“宦官這種東西,商周之際就有,存在即有道理。也就是說,如果君主聖明,宦官就弱小。如果君主頹廢,宦官便當道,這個絕非一成不變。討論宦官,還不如討論一下我國的這位尚書令,現在國家的權力可都掌握在這個人的手裡。”

王崇道:“陳奉宗,很喜歡錶現自己。為什麼他想表現自己,因為他害怕。他怕什麼,如果聖上不關照他,就沒人會關照他了。”

壽良道:“王兄,你這樣欺負人家孤兒,不太好吧。其實陳奉宗就是刻意想表現自己,他想像諸葛丞相一樣,有朝一日位列丞相之位。”

李驤道:“他與諸葛丞相相比,猶如繁星比皓月,朽木比棟樑,差了不止十倍百倍。一個人若不自知,只願瘋狂,終將毀滅。”

見眾人聊起陳祗,譙周自然也穩不住,道:“當時老夫與這位年輕的尚書令在朝廷之上爭論,我道理說盡,可惜他完全聽不進去,還一直反駁我,說國家政策不能改變。他不是我的學生,我也教不了這樣的學生,固執、自負、傲慢,愛逞一時之快。”

李撰道:“是啊,如今年年出兵,國內疲憊不堪。”

司馬勝之道:“姜伯約是個純粹的軍人,你讓一個軍人天天待在尚書檯,他也閒不下來,閒一年都覺得難受。”

陳術道:“反過來就像各位,讓你一年不讀書,天天在外跑路,你也難受。”眾人聽到這裡皆笑了,僅羅憲沒笑,因為他是軍人。

討論一陣後,便到了吃飯時間。

飯時,杜禎道:“今日各位有說有笑,可知允南兄他今日並不快樂。”

眾人聽後,皆停下用餐,感到疑惑,杜軫道:“先生為何不樂?”

杜烈道:“我知道,子夏、子游都沒來,那可是先生最喜愛的學生。”

杜禎道:“一個隨姜維北伐,自然來不了,另一個不知跑哪兒去了,是不是在家討妻子呢。”眾人聽到這裡,又笑了。

譙周道:“杜氏兄弟說的沒錯,我是想我的子夏、子游了。李令伯,陳承祚,我堅信這二位能留名青史。”

眾人聽後皆覺不可思議,這話不像是一位大學者之言,皆產生了困惑。

譙熙見況又打起圓場,道:“諸位友人,家父就是這樣的人,對任何事物、人物都有自己的判斷。他並不是說各位不好,只是那兩位他非常欣賞,認為值得高看。各位友人好好吃菜,不管那些呢。”

王崇道:“我覺得吧,可能譙先生是高看二人了。李令伯不過是姜伯約身邊的一個小小主簿。陳承祚更是連一份公務都沒有,皆沒展現各自之才華。”

壽良道:“我等與令伯、承祚皆為同窗,這二人什麼水平,太清楚了。”

李驤道:“我和承祚是好友,我覺得他還行,很有主見,但沒有天時,很難成器。”

李撰道:“得了,就像譙家長公子所說,既然那二位沒來,不管那麼多,諸位還是繼續吃菜吧。”

於是眾人繼續開吃,繼續談笑。

譙家的宴會從天亮持續到天黑,譙周與蜀中士人之交談,可謂口若懸河,侃侃自如。只可惜李密遠在長城、芒水一線。而陳壽到天黑時依然未進成都之門,皆錯過。那麼陳壽何時才能見到自己的譙先生,譙、陳二人見面後又將發生哪些事,請看下一章:代漢者當塗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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