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霸道:“那你別忘了,先帝信任諸葛,當今聖上寵信陳祗,只要寵信就有可能。可陳祗和諸葛是完全不同的人,天意之下,又感覺兩人的命運會截然相反。”
姜維道:“陳祗會死嗎?我一點也看不出來。”
夏侯霸道:“你是軍人,對天意還是瞭解不多,你等著看吧。”
姜維覺得夏侯霸可能想得太多,安慰道:“仲權,你要保重身體,等養好身體,就可以上朝了。”
夏侯霸搖頭道:“你還指望我上朝,那也要看天意哦,我不能再說了,去休息了。”於是姜維招呼左右,將夏侯霸扶回床上。
之後的一段時間,陳祗每天都在等夏侯霸的訊息。
可回來的人總是告訴他,夏侯霸沒有什麼新訊息,能吃能飲能睡能坐,這讓陳祗非常困惑。
陳祗又親自詢問御醫,御醫告訴他,夏侯霸氣色很好,身體在逐漸康復。御醫之言使陳祗看似表面平和,其實心中陣陣作痛,白天勞累過度,晚上又做噩夢,升職遙遙無期,而那個大人究竟是誰,他總是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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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一日,聽說夏侯霸坐馬車進宮面聖,陳祗驚訝,於是追去檢視。
等他趕到宮門前,果然見前面停留一輛馬車,此時夏侯霸站在車上,神情自若,見陳祗來了,笑道:“陳尚書令,你也去覲見陛下嗎?”
陳祗見況,尬笑道:“啊,是的,是的啊,國舅身體可好。”
夏侯霸道:“我基本康復了,再活五年問題不大。”
陳祗心中又作痛起來,又回過頭來,道:“哦,那真是太好了。”
夏侯霸道:“是御醫的功勞,他的藥非常有效,我就不和你多說了,我入宮了。”
見夏侯霸的馬車入宮,陳祗難以置信,難道周巨所說的大人不是夏侯霸,想到這裡他絞痛難忍,倒了下去,家丁見況把他送回家中。
陳宅。
陳祗躺在床上休息,忽然,他腦子裡出現御醫的微笑,夏侯霸的英姿,周巨的言論。他想著自己的一生,想起自己犯過的錯,縱容宦官涉政,劉永、羅憲、龐宏等被排斥。連續五年北伐,百姓憔悴,引起譙周攻擊。大興土木還要對付羽林軍。只因得到皇帝過多的支援和寵信,所以多少年來安然無事。宰相,或許真如周巨之言,沒那命。蔣琬和費禕都不行,自己怎麼就行呢,那個‘大人’究竟是誰?難道會是自己嗎,陳祗想著這些,心痛增倍。
聽說陳祗生病了,劉禪連忙派出御醫。御醫一看陳祗氣色,感覺不太好。御醫走後,陳祗說要找回周巨,讓他給自己作法續命。於是許遊全國搜尋,而周巨早已雲遊去了吳國。
又過幾日,陳祗心力交瘁,病世。
陳祗,他是劉備進位漢中王以來,去世的第九個尚書令。
前八人分別是:法正、劉巴、李嚴、陳震、蔣琬、費禕、董允和呂乂。
和前八位相比,或許這位陳祗尚書令是最不同的,因為他是劉禪最喜愛的一位。
劉禪為何最喜愛他?因為其他人要麼沒管過他,要麼就是把他管得太嚴,只有這個陳祗總能上承主指,深明君意,像這樣‘懂事’的臣子,哪一位君王會不愛。
又因為這種愛,使得整個皇宮,整個國家的天空,長期籠罩著一種詭異的雲。
劉禪或許太喜歡陳祗,當得知陳祗病逝的訊息後,他無法接受而痛哭流涕。
於是朝堂上,劉禪把陳祗的兩個兒子叫來,一番安慰,一番肯定,賜陳祗長子陳粲為關內侯,次子陳裕為黃門侍郎,對陳家的賞賜高於以往。
劉禪讓黃皓宣讀詔令:“祗統職一紀,柔嘉惟則,幹肅有章,和義利物,庶績允明。命不融遠,朕用悼焉。”
黃皓讀完後見劉禪流淚,也流著淚道:“陛下,不如給陳尚書令一個諡號吧。”
季漢開國至今,有諡號的臣,先帝時期有法正,劉禪時期有諸葛亮、蔣琬、費禕,共四人。陳祗若得諡號便是第五人。只見劉禪站起來,止住眼淚後對百官道:“陳奉宗,國之棟樑,吾之忠臣,應該給予諡號。尚書僕射董厥,卿說應該給陳尚書令一個什麼諡號比較好。”
見皇帝把這問題推給自己,董厥也不好推辭,想了片刻,道:“陛下,陳尚書令忠誠於國家,忠誠於陛下,可諡為‘忠侯’。”
劉禪道:“忠侯,好諡號,一個‘忠’字足以評價一個忠臣,吾認為可行,就諡陳奉宗為‘忠侯’。”
見劉禪手上潤溼的絹布,董厥道:“陛下,諡號已定,人死不能復生,還請節哀順變。”
姜維道:“請陛下以國為重,節哀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