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
陳壽被諸葛瞻叫到內室。
陳壽進入後,諸葛瞻道:“你來了,我交代你的事辦了嗎?”
陳壽一想,道:“葛侯是說那次入鄉巡查,吩咐關照小七一家的事吧。”
諸葛瞻道:“正是此事。”
陳壽道:“這些日忙於公務,沒來得及。”
諸葛瞻道:“那明日我給你放假,你去辦吧。記得多安慰鄉間百姓,告訴百姓,要相信國家,相信一定會過上好日子。”
陳壽點頭道:“遵命,我明日就去。對了葛侯,我還有一私事一直沒說,又不好開口。”
諸葛瞻道:“你直說。”
陳壽道:“你可知我家父以前做過令尊的手下。”
諸葛瞻仔細回想,道:“那是家父第一次北伐的事吧,那時我剛出生不久。你父親的遭遇我有聽說過,只因為他的統帥無謀,自取敗亡。你千萬不要因此有任何愧疚,這一切都過去了,你我之間不是又重新開始了嗎?”
陳壽感嘆道:“屬下明白了,家父以前做過令尊的軍士,現在我也成了葛侯的僚屬,兩代人繼續為了這個國家,為了同一個夢想而努力。”
諸葛瞻道:“是啊,你說的沒錯,我堅信夢想是可以傳承的,無論是一個人的夢想,一代人的夢想,還是數代人的百年復興夢,只要堅持努力,就一定能實現。”
陳壽道:“嗯,我也堅信。”
諸葛瞻道:“好了,你去吧,記得明日把事辦好。”
陳壽道:“好,承祚先行告退。”
陳壽走後,諸葛瞻站起身來,看著窗外。他想起父親指揮千軍在祁山征戰的場景,勝利或許只差一步,然而一步的失誤足以造成全域性的失敗,所以振興國家並非易事。
諸葛瞻坐下,拿起筆來,寫起上表文書。
臣瞻言:‘國家之頹,非在外患,而在內憂。自開國以來,策令伐賊,軍旅數出,錢糧頻徵,盡取決於民也。民苦憔悴,難堪重負,此災難之相也。
臣奉命巡巴西,走向大道,少見健兒,踏下鄉野,荒涼近半,入其家舍,童老相依,此數十年國策之致矣。
臣議修訂國事,十年罷兵,丁男歸鄉。學高祖文景治術,輕徭薄賦,與民同休。待十年之後,國力富強,若天下有變,再命一將軍出秦川,一次而定。誠不可輕易用兵,與民相爭。若疾至膏肓,非臣盡節所能違逆也。’
當他寫完表文,已是深夜。
第二天。
陳壽走到閬中鬧市,走進賣玉的商鋪,把玉佩換了錢。
剛出商鋪,見有人在招呼自己,陳壽一看,是閬中令王化,於是道:“王兄。”
王化道:“承祚啊,你今日進這間商鋪做什麼事呢?”
陳壽道:“葛侯讓我把玉佩換錢,然後用這錢給老鄉買衣服和米罐。”
王化道:“是葛侯自己的玉佩嗎?”
陳壽道:“是的。”
王化感嘆道:“哎,猶以一杯水救一車薪之火,罷了。”
二人走在街上,陳壽道:“怎麼樣,肩上擔子重嗎?”
王化道:“那肯定比在成都時重多了,但這對我來說又是非常重要,我是真想做出點成績來。”
陳壽道:“能看出來,你一定可以的。”
王化道:“希望如此吧,你回成都後有空去東觀幫我看望一下我四弟王崇。”
陳壽道:“好的,我會去的。”
兩人走進成衣鋪,選了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