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漢景耀六年,公元263年,春。
尚書向充、步兵校尉習隆,在朝會上正式向皇帝劉禪上表,提議為已故丞相諸葛亮立廟。
表曰:“臣聞周人懷召伯之德,甘棠為之不伐;越王思范蠡之功,鑄金以存其像。自漢興以來,小善小德而圖形立廟者多矣。況亮德範遐邇,勳蓋季世,王室之不壞,實斯人是賴,而蒸嘗止於私門,廟像闕而莫立,使百姓巷祭,戎夷野祀,非所以存德念功,述追在昔者也。今若盡順民心,則瀆而無典,建之京師,又逼宗廟,此聖懷所以惟疑也。臣愚以為宜因近其墓,立之於沔陽,以時賜祭,凡其親屬、故吏欲奉祠者,皆限至廟。斷其私祀,以崇王禮。”
通俗意思為:我聽說周朝人思念召公的恩德,就不再去砍伐他曾經在下面休息過的甘棠樹;越王懷念范蠡的功績,鑄一尊金像作為紀念。自從漢朝興盛以來,有點小善小德的人都繪畫他們的形象或建立祠廟,從而進行祠廟祭祀的人已經很多。何況諸葛亮的道德風範遠近聞名,功勳蓋世,如今漢室之所以不被損壞,就是依賴他的功勞,然而現在只有私祭,公家並沒有給他建立用於公祭的祀廟雕像,使得百姓在街巷中祭奠,少數民族在野外祭奠,但這樣不是紀念他的功德,追懷他的事蹟最好的做法。如今若要完全順從民心,那麼就會流於輕率而無章法,如果將祠廟建於京師,又過於靠近宗廟,這正是聖上心裡猶豫不決的原因。依臣的愚見,最好在墓地近旁,於沔陽建立祠廟,讓諸葛亮的親屬、之前的下屬官吏、和想要祭祀的人,都到這個祠廟進行祭奠。以此了斷民間那種私祭行為,這樣便是尊崇正規的禮儀。”
念畢,上表交於皇帝劉禪,向充、習隆等百官再向皇帝行禮,請求批准。於是劉禪順應百官及民心,採納。又讓向充、習隆二人前往定軍山,負責立廟的具體事宜。向充、習隆領命謝恩。
辦完此事,劉禪嘆了口氣,道:“三十年,丞相走了三十年了,那時候吾才二十七,現在都五十七,比丞相去世時還年長三歲。這人老了,就會感到悲涼,或許過不了幾年,我就要去見丞相了。面對如今的局面吾該怎麼做呢,怎麼做才算能積點小善小德,從而對得起列祖列宗。”
見皇帝唉聲嘆氣,中常侍黃皓道:“陛下,你又傷感了,保重龍體呢。”
劉禪揮了揮手,道:“汝就別說了。在吾還能攝政時,多辦一些事吧,還有哪位愛卿要上奏。”
尚書令樊建出列,道:“陛下,昨日收到蜀西地震文書。”
劉禪驚訝片刻,道:“地震?吾想起來了,前幾日睡時,感覺有人在推吾之床,沒想到發生了這種事。愛卿啊,汝怎麼不昨日上報於我,這可是大事呢。”
樊建道:“陛下,昨日收到文書時已太晚,臣擔心影響陛下休息,所以改為今日。”
劉禪看著諸葛瞻,道:“諸葛愛卿,這事你也是昨日知道的對吧。”
諸葛瞻出列,道:“陛下,臣昨日已知,臣與尚書令一同商議,決定今日朝會上報。”
劉禪道:“以後這種大事,應速報,不可拖延。”
諸葛瞻道:“遵命!”
劉禪不滿地拿到文書,看了一遍,道:“地震之地在蜀西山區,道路崎嶇,救災工作可不簡單。應該馬上派人為使,攜帶物資到災區救助百姓。諸葛愛卿,汝認為,派誰去較好?”
諸葛瞻聽後看了眼樊建,樊建道:“陛下,臣願往。”
劉禪揮了揮手,道:“樊愛卿是尚書令,尚書檯國事繁多,不能沒有愛卿。”
董厥出列,道:“陛下,老臣董厥,願為陛下分憂,前往地震災區救災。”
劉禪聽後看了眼諸葛瞻,道:“諸葛愛卿,卿以為如何?”
諸葛瞻思索片刻,道:“陛下,臣以為地震乃國家大事,必須重視,但尚書令及輔國大將軍乃國之重臣,日理國事,無法抽身。臣有兩個人選,足以擔當此任。”
劉禪驚訝,道:“愛卿快快說來。”
諸葛瞻道:“一,尚書郎黃崇。黃尚書是蜀人,定能安撫百姓。以他為朝廷使臣身份,帶領成都物資,前往災區救災。二,將軍廖化。廖將軍之前為廣武督,陰平太守,熟悉西部地理。如今領兵在外,可命令直赴災區救民。”
劉禪道:“這個提議甚好,那就這麼辦吧。”於是劉禪採納諸葛瞻的提議。
話說為何廖化此時在外而不在成都。
廖化將軍雖不滿姜維,不願與之一同北伐,但廖化更不看好諸葛瞻,恰逢好友宗預此時因病不能上朝,廖化不想單獨受人指使,於是請求到地方為督,劉禪沒有為難,給予批准。此時廖化的位置,可能在江由、可能在建威、也可能在陰平橋頭,總之在前線。而令他去蜀西山區救災,比從成都集結軍隊而去更為便捷。
於是今日季漢朝會,同時辦理了為諸葛亮立廟和救援蜀西地震災區的政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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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魏,隴西狄道城,徵西將軍府。
鄧忠從遠處走到軍府大堂,站在鄧艾身前,道:“父親,軍司來了。”
鄧艾疑惑道:“軍司,什麼軍司?”
鄧忠道:“父親難道忘了,司馬公派來的,由大將軍府主簿改任徵西將軍司馬的師纂將軍。”
鄧艾這才反應過來,道:“師纂,動作好快,走,去府外迎接!”他道後便與鄧忠一起走出將軍府。
不久,師纂到來,下馬見鄧艾父子站在門口,道:“鄧將軍,師纂奉朝廷之命,前來隴西鄧將軍麾下,出任徵西將軍司馬一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