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九章 李密上言陳情表

梁、益二州六位學子,王崇、壽良、李密、陳壽、李驤和杜烈,在西晉建立後同入洛陽,得到了司馬炎的召見。

其中王崇、壽良、陳壽、李驤和杜烈五人全部授予官職,唯有李密辭去任用,選擇回家。

李密的這一行為,令司馬炎很不理解,當六子離開後,他留下張華、文立給與詢問。

司馬炎看著張華,道:“張愛卿,吾授予李令伯州郡之職,是否過小,故以侍奉祖母為由,辭任回家。”

張華道:“陛下,李密昔日為故蜀尚書郎,太子洗馬,故出任州郡主簿、從事一職,當為合理。”

司馬炎又看著文立,道:“文愛卿,此事當如何看待?”

文立思索片刻,道:“陛下,李令伯少時由祖母劉氏將其撫養成人,故以孝敬聞名鄉里。今祖母年事已高,身體有恙,他自然更想回家盡孝,不便任用,還請成全。”

司馬炎微微點頭道:“劉氏,原來如此,吾明白也。”

於是司馬炎不糾結李密辭任一事。

兩年之後。

李密在老家武陽開學堂教書。

當時武陽太守逵認為李密學識淵博,擁有出眾的口才和人格魅力,若長留當地教書,實為可惜,便將他推薦給益州刺史董榮,董榮再次將李密推薦給司馬炎。

司馬炎得到推薦,任命李密為郎中。恰好這時司馬炎準備立司馬衷為皇太子,便任命李密為太子洗馬,教太子政事、文理。

從這次任命可以看出,司馬炎非常看重李密。

當詔書下了兩三次,李密依然不願前往洛陽任職,這把武陽太守逵急壞了,於是登門催促。

而此時李密祖母劉氏得了重病,李密痛哭流涕,晚上不解衣入睡,侍奉於祖母身邊。每日膳食、湯藥、必親自口嘗然後進獻祖母。

太守逵來到李密家,親眼見李密如此侍奉,頗為感慨,便道:“令伯,如此盡孝,人之楷模,故天子所重也。”

李密道:“府君,言重也。我家之事,你也明知。雖有降旨,實難離去也。”

太守逵為難道:“可天子催促,詔書頻發,我又怎能不執行公務,所以只能登門再請。”

李密思索片刻,道:“府君,或有其他辦法可暫不赴洛陽。”

太守逵驚訝道:“賢弟之意為?”

李密道:“稍等,我便將家中之事如是上表,請聖上裁決。”

太守逵道:“上表陳情,亦可一試。”

於是太守逵於在堂中靜坐,等李密作表。

李密回到書房,即提筆。

臣密言:臣以險釁,夙遭閔凶。生孩六月,慈父見背;行年四歲,舅奪母志。祖母劉愍臣孤弱,躬親撫養。臣少多疾病,九歲不行,零丁孤苦,至於成立。既無伯叔,終鮮兄弟,門衰祚薄,晚有兒息。外無期功強近之親,內無應門五尺之僮,煢煢孑立,形影相弔。而劉夙嬰疾病,常在床蓐,臣侍湯藥,未曾廢離。

通俗意思為,臣李密陳言道:我因命運不好,很早就遭遇到了不幸,剛出生六個月,父親就去世了。我四歲的時候,舅父強迫我母親改變守節的志向。我的祖母劉氏,憐憫我年幼孤獨,於是親自撫養我。臣小的時候經常生病,九歲時還不能走路。孤獨無靠,一直到成人自立。既沒有叔伯的疼愛,又缺少兄弟,門庭衰微、福分淺薄,很晚才有兒子。在外面沒有比較親近的親戚,在家裡又沒有照應門戶的童僕,生活孤單沒有依靠,只有和自己的身影相互慰問。如今祖母劉氏的疾病一天比一天沉重,常年臥床不起,我侍奉她吃飯喝藥,從來就沒有停止過。

逮奉聖朝,沐浴清化。前太守臣逵察臣孝廉,後刺史臣榮舉臣秀才。臣以供養無主,辭不赴命。詔書特下,拜臣郎中,尋蒙國恩,除臣洗馬。猥以微賤,當侍東宮,非臣隕首所能上報。臣具以表聞,辭不就職。詔書切峻,責臣逋慢。郡縣逼迫,催臣上道;州司臨門,急於星火。臣欲奉詔賓士,則劉病日篤;欲苟順私情,則告訴不許:臣之進退,實為狼狽。

通俗意思為:晉朝建立,我深受教化。前有武陽太守逵察舉臣為孝廉,後有益州刺史董榮推舉臣為秀才。因為供奉贍養祖母的事無人承擔,所以一時不能離開而接受官職任命。朝廷又特地下了詔書,任命我為郎中,我蒙受國家恩命,再任命我為太子的侍從。我卑微身份低賤,卻讓我侍奉太子,這實在不是我殺身所能報答的恩德。所以我只能親自上表,推辭不去就職的原因。如今詔書急切嚴峻,責備我怠慢不敬。郡縣長官逼迫我,催促我立刻上路;州縣的長官登門督促,比流星墜落還要急迫。我是很想奉旨為陛下奔走效勞,但祖母劉氏的疾病一天比一天沉重;想要姑且順從自己的私情,但報告申訴不被允許。我是進退兩難,十分狼狽。

伏惟聖朝以孝治天下,凡在故老,猶蒙矜育,況臣孤苦,特為尤甚。且臣少仕偽朝,歷職郎署,本圖宦達,不矜名節。今臣亡國賤俘,至微至陋,過蒙拔擢,寵命優渥,豈敢盤桓,有所希冀。但以劉日薄西山,氣息奄奄,人命危淺,朝不慮夕。臣無祖母,無以至今日;祖母無臣,無以終餘年。母、孫二人,更相為命,是以區區不能廢遠。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為您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