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她本來是不想去管這檔子閒事的,奈何這個乞丐的周身籠罩著一團紫氣。
常言道,紫氣東來,是為吉祥的徵兆。
她作為掌管這方小世界的小天道,雖忘了這凡間的帝王是誰,卻還記得作為天子,周身縈繞著的,便是一團紫氣。
她想著,她如今墜入凡間,每走的一步都是無法被預測到的,可謂是危險重重。
既是這般,如今她助了這未來帝王一把,想來之後在遇見什麼棘手事時,應當能得到一些回報。
不說回報在她身上,回報在夏崇這個氣運之子身上,也是不錯的。
如此想著,她正欲叫上一輛馬車往尚江書局去,卻突然聽見一陣議論聲從身後不遠處傳來。
似乎還說著什麼昏倒,什麼乞丐之類的。
稍微聯想了下,她便猜到是發生了什麼。
扭過身子之前,望了下還未完全暗下的天色,她最終還是嘆氣往回走了過去。
同一時刻,太乙書院禁閉山洞內。
夏崇正端坐在石床上,複習著手中的書冊,便突然聽見幾道腳步聲響起在空曠的山洞內。
“夏崇,竇閣老突然發病了,這事傳到院長大人那裡,院長大人看在竇閣老的面子上,暫且容許你離開禁閉山洞,去看看竇閣老。”
從聽到“發病”二字時,冷白肌膚的少年便抿著異常紅潤的唇瓣將手裡的書冊放下,直接下了石床往禁閉山洞口去往。
看樣子便是沒有那出聲學子所說的後半句,他也會選擇強硬離開這禁閉山洞。
幾名負責來稟報訊息的學子瞧這夏崇連言謝的話都不會說,對他抱有的偏見又多了些。
“嘖,果真是妓子之後,一點禮貌都沒有。
等竇閣老走了,看他屆時還能在太乙書院內囂張多久。”
“哎,說到這裡,咱們打個賭如何。
就賭,這一月之內,竇閣老那老傢伙會不會病死。
我先下注,十兩銀錢!”
明明是為一件會讓人感到傷悲的事情,如今卻被這些世家子弟作為打賭用的賭資,整個太乙書院內情況如何,可見一斑。
酉時三刻,太乙書院藏書閣門口。
夏崇撐著紙傘趕到地方的時候,外面的雨勢又劇烈了些,一如他此時的心緒一般,在蕭瑟秋風的吹拂下亂作一團麻。
因為急著檢視一下竇公世情況如何,少年連紙傘都來不及收起,直接丟在藏書閣門口,身影如同一陣風一般順著記憶穿過長廊進入那個僅能容納兩張床榻的小倉房內。
以往總是緊閉著的倉房門口如今大開著,門前還站著一名面帶嫌棄之色的書院學生。
那學生見他到了,忙捂住口鼻像是離開什麼是非之地一般快著步子消失不見。
夏崇見狀,顧不得對此說些什麼,幾個大跨步下進了倉房。
剛一進去,就瞧見面色憔悴不堪的中年男人抱著一個木盆吐著血的模樣。
“咳咳......”
一口瘀血吐完,竇公世拿起早已經沾滿鮮血的帕子又擦了擦嘴角,如此看上去,他像只是身體虛弱了些一般。
可只有和他待得時間較長的夏崇才知道,他這病究竟有多嚴重。
“父親!!”
三步並作兩步到了床榻邊坐下,少年緊皺著眉頭往他剛剛吐過瘀血的木盆內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