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崇知道她並未說謊,卻還是忍不住將握住她腰肢的氣力增加了些。
他用右手拂了拂眼角處沾著的溼潤,紅著眼尾和她額頭想蹭了一會兒,隨即將整顆頭顱埋在她胸口前,深吸了一口氣。
少年嗓音喑啞,卻帶著明顯的警告之意:
“那你可一定要,記住你所說的。
不然的話,我也不知曉,我會對你做出什麼事情.......”
聞語冰沒聽出他的警告之意,傻愣愣地應答下他,將身子又和他靠近了一些,好似用溫暖的軀體環繞住他,就能將他周身的傷感降低一般。
二人相擁在一處的時間極為漫長,漫長到聞語冰都快要打起瞌睡了,靠在她懷內汲取安慰的少年方起了身。
由於他渾身還是一種溼透的狀態,且衣衫之前因為在去尋竇公世的路上弄髒,沾上了溼泥。
和聞語冰相擁的的動作也將她衣衫弄髒,二人便一同去換了身乾淨衣裳。
做完這些,夏崇又整理了下竇公世的遺體,感覺差不多了,才去書院門口叫馬車走。
帶著竇公世離開書院之前,他也將竇公世身死的訊息放了出去。
只不過,他放出的訊息中,竇公世是因病身死的。
對於此,書院眾人倒也並未覺得太過奇怪,畢竟竇公世身患頑疾的事情並不是什麼秘密。
頂多會覺得,一名在書院做了這麼久事情的人身死了,有些惋惜而已。
馬車穿過層層雨幕,頂著雷電交加朝江南的彼岸花洞去往。
馬車上,夏崇聽著落進耳內的雷電聲,額頭溢位冷汗的同時,又覺得有些可笑。
當年他生母身死的時候,就是在這麼一個雷雨交加的天裡。
卻不想如今這麼些年過去,另外一個他極為珍視的人也是如此。
他不大明白,命運為何要如此待他。
以往的時候,他還能將自己的不幸歸咎於天道。
可現今天道就在他身前,讓他替自己尋的荒謬藉口也沒了再可以使的地兒。
此時的他,不得不承認,有些事情,或許它本就是註定會發生的。
那麼他呢?他也還會落得一個和前世相差無幾的下場嗎?
聞語冰見他面色發白,額間不住溢位汗液,先是怔了一下,而後動用天道之力將外面的雷電停下。
雷電消失,馬車外便只剩下較勁的風雨。
少女將身子靠近了他一些,一邊用帕子替他擦著汗液,一邊詢問他的狀況:
“夏崇學長,你可好受了些?”
夏崇抬眸,瞧見身前的人兒一臉擔心之色,便將腦內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壓下,伸手握住她空下的那隻左手,點了點頭。
“嗯,好受多了。”
話落,二人乘坐的馬車兀地強烈顛簸了一下,將一旁竇公世的屍身差點從座位上顛下來。
伸手將竇公世的屍身按住,重新擺好,黑袍少年掀開馬車車窗簾,往外看去。
果不其然,入目的道路一邊,已經瞧見幾株血紅色的彼岸花。
這說明,快到地方了。
由於今日風雨較甚的緣故,彼岸花洞前面的一片地域變成了溼泥地,馬車無法駛過去。
車伕遂在溼泥地不遠處停下了車,收過夏崇遞來的錢財後,駕著馬匹去往一旁一個可以遮風擋雨的小山洞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