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寧默然想心事的時候,簡皓玄也在揣摩她的想法。
不多時,除了關於錦瑟的那件事,其他的顧錦寧會有的想法,皆已被他猜到。
想通其中原因,簡皓玄便坦言解釋道:“外人並不知本王有暗衛,所以今日即便本王遇襲,也並未讓暗衛現身。蒔花坊是蒐集資訊之所,明面上是鴇母在經營,實則是錦瑟掌管。”
自顧自地說完,簡皓玄又覺著,似乎一句兩句說不清楚,遂直接道:“今後若你有疑惑,便可直接問本王。”
顧錦寧抬眸看了他一眼,儘量隨意地問道:“那,錦瑟姑娘方才與王爺說了什麼?”
“你不是不敢聽?”簡皓玄挑眉。
顧錦寧不服氣地反問:“我敢聽,王爺敢說麼?”
簡皓玄悶笑一聲,遂坦言道:“錦瑟聽說了本王遇襲之事,想起一些之前被忽略的資訊,許會對追查幕後之人有幫助。”
聽罷,顧錦寧點了點頭,想再問,卻又不知從何問起。
雖然玄王一再說無甚需要隱瞞,但顧錦寧向來極少打聽別人的隱秘,這種想要主動了解他人的感覺,屬實陌生得緊。
沉默間,顧錦寧已將玄王后背的傷口處理完畢,下意識說道:“讓我再看看前面的傷。”
簡皓玄依言坐起,顧錦寧重新拿了塊紗布,一回頭,便頓覺臉頰發熱。
只見男子胸膛寬闊,古銅色的肌膚上,肌肉線條流暢,胸前幾道傷口並不嚴重,卻在粗獷男子氣概中平添一份野性。
之前顧錦寧的注意力都在玄王的傷勢上,雖看到他身上毫無贅肉,寬肩窄腰,卻遠沒有正面觀察來得衝擊大。
顧錦寧僅掃了一眼,便快速移開視線,上前彎腰檢視傷勢,勉力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些。
瞧見自個兒的手竟在發顫,顧錦寧不禁心裡自嘲,又不是沒見過病患身體,怎的面對這廝卻不鎮定!
落入簡皓玄眼中的,卻是小姑娘緊繃著臉,賭氣似的,不發一語地看起傷來。
兩人捱得極近,顧錦寧頭頂的碎髮,簡皓玄一低頭便會觸到,鼻尖縈繞著淡淡好聞的氣息,卻不是尋常香囊的味道。
“你用的是何薰香?”簡皓玄好奇問道,隱約又覺得,這句話沒來由地熟悉。
“……今日我並未薰香。”
顧錦寧心說此話問得莫名,卻又忽地想起,曾經玄王教她騎馬時,她嗅到他身上好聞的氣味,也問過玄王這個問題。
那時,她尚未察覺玄王的心意,甚至還仗著自己年紀小,靠在玄王懷裡睡了片刻!
如今想來,只恨不得罵醒當初的自己,怕是被蒙了心智,才會那般隨性而為。再聯想到,玄王之所以這般問她,許是原因與她相同……
顧錦寧登時臉頰熱度突增,只得埋首上藥,不敢抬頭教玄王瞧見她的窘態。
然而,顧錦寧泛著粉色的耳尖,卻沒逃過始終盯著她動作的玄王。
還未等顧錦寧頰上熱度褪去,便聽見頭頂傳來一陣低笑。
顧錦寧抿著唇問:“王爺笑甚?”
“你害羞了。”
眼見顧錦寧的耳尖粉色更深,簡皓玄笑得愈發愉悅,黑眸灼灼望著顧錦寧,薄唇勾起:“顧小神醫面對病患,竟也會害羞。”
不提這茬便罷,提起這茬,顧錦寧不由得羞惱萬分,隨即索性揚起臉,斥道:“王爺再這般取笑人,就自個兒上藥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