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廝還真能喝……”趙旭揉著腦袋咕噥。
王正文看他一眼,問道:“你可還行?”
“行不行的,不都得行?”趙旭此時頹喪著臉,與之前飲酒時的愉悅大相徑庭。
“哎……”王正文也面容發沉,瞟了眼酒樓後巷,“走罷,做都做了,早結早了。”
趙旭耷拉著眼皮,點點頭,隨後兩人便轉頭鑽進後巷。
巷子背街,黑漆漆的。從燈火通明的街道走進去,一時間難以適應,王趙二人本就忐忑,此刻更是緊張。
“是約在這兒麼?你莫記錯了……”趙旭小心翼翼地挪著步,抖著嗓音問道。
王正文稍顯鎮定,說道:“關乎性命的事,怎會記錯?”
越深入巷中,眼前越是漆黑,夜色濃得猶如實心,趙旭感覺自己的小腿都快抽筋了。
正在這時,忽地響起一道聲音。
“你們事情辦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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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旭“哇呀”怪叫一聲,差點被自己絆著,這回小腿是真抽筋了。
王正文也被嚇得起了身白毛汗,顧不上斥責他,連忙朝著那道聲音說:“我們按您的要求說了,一個字都沒落下!”
那道聲音沉默一瞬,又響起來:“既已辦妥,答應你們的事不會食言。”
王正文察覺對方要走,急忙說道:“大……高人!事情我們已經辦了,可您也該給個準話不是?”
他本想叫聲“大哥”,但這稱呼實在太草莽氣。
“不急。”那道聲音聽不出喜怒,語氣平淡,“待有了結果,你們要的自會送到你們手上。”
聲音落下,一陣風微拂而過。
“人,人走了?”趙旭抖著音兒問。
王正文沒有說話,那道聲音也沒有再響起。
趙旭長吁一口氣,遂又懊惱道:“這人神出鬼沒的,手裡還握著咱倆的把柄,就撂下一句話,誰能心裡踏實?”
“你我為魚肉,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王正文低斥一句,在夜色中抹掉額頭的冷汗。方才壯著膽向對方要句承諾,已是耗費他全部的勇氣了。
……
她們四人已商量過,平日讓竇靖晶照料店鋪經營,每隔五日其他三人再去會面。
顧錦寧一心念著開醫館的事,吩咐春桃和常管家幫忙留意城南鋪面,計劃儘快將此事提上日程。
春桃應承了,又忙著開啟箱籠,將衣物拿到小院去曬太陽。
待她取出去年的春裝,在顧錦寧身上比了比,忍不住道:“小姐,您整日往外跑,今年的新衣都未來得及做。您看,這衣裳短了一截,已是穿不得了。”
顧錦寧低頭瞧了眼,見春桃是拿了件羅紗裙在比劃,確實袖子短了些,便笑道:“今年天暖不會太早,尚來得及。”
“小姐,屋外雪已化得差不多了!”春桃只覺顧錦寧在找藉口逃避她的唸叨,索性立即取了軟尺,來給顧錦寧量尺寸。
顧錦寧任由春桃擺弄,心裡想的卻是前世這年的事。
那時春桃也是這般,張羅著為她量制新衣。只不過,做的不是春裙,而是去寺廟穿的素布粗衣。
春桃得知她要去法濟寺後,便將自己關在屋裡,沒日沒夜地趕製了幾套衣裳。再出來時,雙眼又紅又腫,不知是熬的,還是哭的。
哪怕顧錦寧堅持不帶她與夏菱,她也依舊跟著顧錦寧,從國公府送到法濟寺。被顧錦寧趕走前,還哭著說,以後每年都會給小姐做新衣。
那日雖已入春,卻忽然下起了雪,凜冽寒風捲著春桃的哭聲,如今回想,只覺淒涼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