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這樣,顧錦寧待春桃夏菱如同姐妹,事事皆隨著她們性子來。看在旁人眼裡,或許覺得她這個做主子的嬌慣下人,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是在彌補前世的虧欠。
只求這一世,那些真心待她的人,再也不要為她落淚。
春桃自然無從得知她家小姐的心思,見顧錦寧沉默不語,她便尋著話頭說道:“早前奴婢聽採買婆子說,慕容府近段日子不好過,小姐可有耳聞?”
顧錦寧的思緒這才被拉了回來,遂蹙眉問道:“是因表姐的事?”
春桃點點頭,聲音輕了些:“採買婆子家中有遠親在慕容府,聽說了些事。似乎陳家公子想退親,前幾日又醉酒說了些胡話,近日已被陳大人禁足,連翰林院那邊都告假了。”
“那日流觴宴,確實聽到了些風言風語……”顧錦寧沉吟著道,如今流言倒是對上了。
春桃已量完尺寸,一邊收起軟尺,一邊說道:“奴婢雖極少見表小姐,但不管怎麼說,表小姐在汴州城裡也算出挑的。那陳公子就算再優秀,表小姐也不是配不得。當初是他自己相中了表小姐,如今又嚷著退親,真是有辱書香門第。”
“許是……他另有心儀之人罷。”顧錦寧暗歎一聲。
春桃聞言,卻愈發打抱不平,道:“既已心有所屬,就更不該招惹旁人了!”
顧錦寧笑了笑,隨即望向春桃,認真地說道:“陳公子固然有錯,但作為女子,也不能只把自己的未來寄託於男子身上。若表姐知曉對方無意,卻仍不願主動退親,那日後的苦楚也是她自己選的。”
春桃愕然瞪圓了眼睛,支吾著道:“小姐……您也太……”
“無情?”顧錦寧輕笑了聲,“外祖父當年能將我母親嫁到無權無勢的國公府來,就證明他並非不顧念後輩意願的。表姐既然至今不退親,顯然是她自己願意這樣。”
春桃默了半晌,細想她家小姐的話確實沒錯,便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
顧錦寧用過晚膳,一直等著冬梅。直到二更時,冬梅方才回來。
“可用過吃食?”顧錦寧先問道。
“回小姐,奴婢在店裡已用過了。”冬梅赧然笑笑,而後從袖中取出一張銀票,遞給顧錦寧。
“這是玄王爺今兒派人送來的。”冬梅頓了頓,覷著顧錦寧,“足有百兩金……奴婢不敢擅自做主,竇姑娘也說由您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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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錦寧愕然盯著銀票上的數額,不是說好五十兩金便可?
冬梅又遞上一張字條,道:“程二小姐傍晚時來店裡了一趟,這是她託奴婢給您捎的信兒。”
顧錦寧忙接過,拆開字條,只見程姝瑤字跡飛揚,明顯是心情極愉快,寫著:這是給我家錦寧出氣用的!讓大豬蹄子出點血!
“這丫頭……”顧錦寧頓時失笑,無奈中又夾雜著感動,忽然明白程姝瑤的用意。
想來是程姝瑤看不過去玄王之前所為,便想了這法子讓玄王掏腰包,真算是損招了。
相當於玄王把那五十金的鋪租退了回來,又多給了五十金。說是預存,但誰都知曉,玄王定不會來此就膳。
雖說幾乎等於坑蒙拐騙,但有了這百兩金,店鋪經營壓力便少了許多,也就不用擔心做那些攬客的事賠本了。
顧錦寧屬實佩服程姝瑤的鬼靈精怪,抑制不住笑意,將銀票還給冬梅,說道:“就先放你那兒罷,不到實在週轉不開時,莫動用這筆銀子。”
“小,小姐,這麼大筆錢,真放奴婢這?”冬梅驚訝不已,遲疑著不敢接。
“你是掌櫃的,不放你那兒放誰那兒?”顧錦寧笑斥,將銀票塞到冬梅手裡。
略一斟酌,顧錦寧又叮囑道:“這百兩金記在賬面上,不算投入資金,也不算經營收入,你單另記罷。”
“是,奴婢之前也是這樣打算的。”冬梅趕忙應承著,不禁暗歎她家小姐果然極聰慧。
雖然冬梅不知為何會有客人預支這樣的情況,但根據她從小對數字的敏銳,直覺這筆錢並非收入,而是負債。只有當客人來就膳時,這筆錢才會變成收入。
顧錦寧自然不擔心欠玄王銀子,只不過既然開門做生意,又是幾人合夥,這一筆筆賬必須清楚明白,才不會最後鬧不愉快。
冬梅收好銀票,又面帶喜意地笑道:“今兒店裡來了好些新客人,有些還特意趕早來,爭著搶那前五桌的名額。竇公子說,再這樣下去,咱們要把鶴鳴軒的生意搶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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