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收拾好行李,拿著樣東西問顧清宴道,“主子,這毯子要不要帶上?”
顧清宴剛換了身紫衣出來,“小天,你覺著本官這一身,看起來如何?”
小天瞥了眼軟塌上的緋衣、青衣、玄衣、白衣,看向這第五身,仍是老實道,“主子儀貌甚偉,穿什麼都好看。”
顧清宴,“……”他當初留下的,為什麼不是小地。
“罷了,就這身。”
顧清宴撫了撫衣袖,這才看向小天手裡的毯子。正是那晚賞完煙花,小姑娘塞給他披回來的薄毯。
隔日被小天收了起來,他還不曾細看過。
點了點憨態可掬的大腦袋眉心,顧清宴不由失笑,“…原來是隻小老虎。”
倒與她有幾分神似。
小天見他神色愉悅,試問道,“主子,那咱帶上?”
顧清宴搖頭道,“不了,還回去吧。”
既然特意繡給小姑娘的,它就該待在該待的地方。
“哦,那屬下拿去還給葉姑娘。”
“等等——”
顧清宴叫住小天,本是想讓他直接送回老樹那裡,無疑瞥到那毯子,似是看見上面的老虎跳躍了起來。
他眯了眯眼,“小天,把毯子給我。”
小天不解,卻也遞了上來。
毯面的小老虎,依舊臥著石頭,似乎在懶洋洋曬著太陽,沒有半分動彈的意思。
顧清宴微微傾斜薄毯,隨著弧度變幻,毯面的小老虎立在大石上,尾巴翹起,爪子撲騰半空,正逗著蝴蝶玩兒。
小天微微咂舌,“…主子,這……”
“這是雙面繡,”顧清宴細看這毯子的繡工、構圖、顯色,腦海翻過眾多雜記,許久才略帶遲疑道,“…甚至可能是,琵琶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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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抱琵琶半遮面。
琵琶繡之名,取自於此。
它以“妙隱”為絕,亂世聲盛。也因技藝難以傳承,逐漸失傳。
如今,琵琶繡連帝都都不多見。
工藝精湛者,也就宮廷還有一二人。
沒想到,今日居然能在偏遠之地見到。
小姑娘說,這是那位四當家繡的?
或許他對楊威說的話,該改改了。
有秘密的不是他,而是這座閔舟山。
夜宴那晚,山間的佈防,從路障到陷阱,從攻守到無死角的巡邏,早已非正常劫匪的防範意識。
現在,他手中的琵琶繡,更是難以解釋這樣的人怎會落草為寇。
還有那毒物遍地的沼澤,困人無形的亂石林。
一切都太古怪了。
“主子,那這毯子,咱還還不還了?”
小天撓了撓頭,打斷了顧清宴的慣性思考。
“…還。”
指腹拂過小老虎的尾巴,將毯子交給小天,“靠近山頂有個小平臺,你放回那顆老樹上。”
罷了,秘密再多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