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西搶過花末身前的咖啡,顧不上苦不苦,直接噸噸噸猛灌了幾口。
水到肚裡,他這才把相機放到桌上:“大師,不好意思,你的鏡頭可能磕到了,我賠吧。”
路易沒有講話,瞟了瞟鏡頭外觀,瞧了瞧花末,還是一副冷酷無情的面癱臉。
花末卻皺緊眉頭,眼睛在言西、路易、相機之間掃來掃去,再次問了一遍:“到底怎麼回事?”
他這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仔仔細細的說了一番,末尾加上一句:“簡直欺人太甚!”
“哈!”她一拳捶在桌上,“豈有此理,弄壞你的相機,搶你的卡片,還踢你一腳,太過分了!”
言西說的“欺人太甚”裡的人,其實是飛爺,可花末不在現場,沒有辦法感受一個過氣大佬的落寞,她只關心自己老公是怎麼受欺負的。
路易這時才把相機端起來,輕輕擰下鏡頭前的uv鏡,接著啟動相機遠近對焦試了試,說:“沒事,只是弄壞了一個uv鏡,也怪我,這個市井本來就魚龍混雜,是我安排得欠妥當了。”
“算了算了,都過去了,走,去吃點好的,去去晦氣。”花末站起身,把東西收了收。
言西把大三元鏡頭換了下來,隨後把相機裝回書包裡,摸著咕咕亂叫的肚子說:“還是媳婦兒最懂我,剛才都給我嚇得連餓都搞忘啦。”
“走吧,附近有一家做爆肚的館子特地道,我請客。”路易張羅起來。
言西覺得,剛才這個遭遇確實是路易的鍋,就是該他請,沒啥好說的。
不過回頭想想,他這個訓練方式確實有效,短短半個小時,言西的確是感受到了透過相機看世界的視角轉換。
現在他的視野裡,會不自覺的把所見之物聚焦到方寸之間,似乎有一個無形的方框把他目光所指的地方圈起來。
路易帶兩人走到一個街角處,這裡正在施工,被藍色的大鐵板子圍得實實在在。
幾人沿著大鐵板子繼續朝裡拐,離著板子兩米不到的距離,有一排跟板子平行的店鋪,這些店鋪都是一層住戶的自家改造的,直接打掉了陽臺的牆壁,做成了店鋪入口。
在帝都,這種改造房已經不多見了。
“以前這一排是很火爆的,現在不行了,門口這地鐵一修就是兩年,圍上以後就基本沒什麼人來了。”路易介紹道,並領著兩人走進一家叫西城爆肚王的店。
他們沒使勁往裡走,只是在進門處選了一個四人桌坐下。
因為是家居房改造的,這家飯館也脫離不了原始的戶型,進門處是陽臺,往裡兩步是主臥,二十來平的樣子,主臥門外連著客廳、走廊和其他臥室,現在這些屋也都全是擺著四方桌和塑膠凳迎接各路來客。
一個四十多歲的老闆娘,拿著一頁塑封的選單來到桌前:“帥哥美女,吃點啥?”
“把你們店裡最貴最好吃的都給我們上一遍。”反正是路易請客,言西沒打算客氣。
路易輕笑了一聲,花末則朝他翻了個白眼,嫌他丟人。
切,丟人算個球!剛才差點連臉皮都要丟了。
“別聽他的,等我看看,”花末接過選單,上下掃了幾眼,疑惑的問,“怎麼沒看到爆肚?是這個百葉麼?”
老闆娘用筆帽在點菜本子上敲了敲,撇著嘴想要說什麼。
路易伸出雙手,溫柔的從她手上把選單拿了下來,並還給老闆娘,說:“肚板、蘑菇、食信、葫蘆,一樣來一份,再來一大盤最鮮最脆的肚仁兒。”
聽他說完,老闆娘咧嘴樂起來:“得勒,小弟弟真是老餮,稍候片刻,立馬就給幾位奉上。”
路易從一邊的筷簍子裡給花末和自己各拿了一雙一次性筷子,又從旁邊一個裝蒜的小碟裡拿了一頭蒜,掰開一半放到花末面前。
“我的呢?”言西不滿的說。
“哪兒有師父給徒弟端茶遞水的道理?”路易大道理一擺,言西無力反駁。
他只好自己伸手拿了一雙筷子,百無聊賴的等著。
花末在這樣一個古樸的蒼蠅館子裡也不忘自拍,時刻記錄生活。
“多拍一拍吧,過幾天我們也關門了,以後想吃也吃不著了。”老闆娘給他們一人發了一個小碟,碟裡盛了一些醬汁,聞起來特別鮮。
“是地鐵的原因?”言西問了問。
老闆娘深深嘆了口氣,走到門邊左右望了望,又拿起圍裙把手擦了擦:“可不是唄,傳言說這裡要修一個大站,沒個三五年搞不定,現在的客人啊,連以前的十分之一都不到,我們再開下去就吃不起飯囉,不關不行啊。”
“那你們是要搬到別的地方嗎?”花末託著下巴,天真的問道。
“不搬了,關了就是關了,我跟我家掌櫃都是密雲的,合計回去種種地,賣點水果,反正孩子也大了,不需要我們那麼拼囉。”老闆娘臉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就像是大將軍解甲歸田的那種釋然。
“媳婦兒!上菜!”後廚傳來一聲洪亮的吆喝,老闆娘小碎步噔噔噔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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