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走下去，範思菱就鬆開了林綰綰的手臂，聲音很低，幾乎聽不見。

“謝謝你。”

林綰綰假裝沒聽見，也並不接話，繼續朝前面直走。

左轉是她們聚餐的包房，直走穿過一個小花園就是酒店的後門。

關蘭在那兒等她。

“林綰綰！”範思菱忽然跑出來，朝著林綰綰的背影說，“你要是不急，陪我坐會兒，吹吹風，散散酒氣。”

林綰綰是百般不願意的。

可是，不等林綰綰回答，範思菱已經在小花園中的一個小亭子裡坐下了。

小亭子離林綰綰所在的地方不過七八步遠。

林綰綰轉身卻沒走過去，十分鐘，最多十分啊。

範思菱在亭子裡朝她笑了笑，“林綰綰，我真羨慕你。傍晚休息室你對那個女生說的話，我聽見了，知道你是寰宇的千金，是娛樂圈明德宋總的妹妹，要錢有錢，有資源有資源，你看剛才蘇然見到你那個樣子，”範思菱笑了兩聲，“真是好看。”

林綰綰踩了一腳地上的積雪，“範思菱，你喝醉了。”

“有點，”範思菱又是笑，“你倒是沒怎麼喝，我被他們灌了不少。”

林綰綰不答話。

範思菱斂了笑意，認真地望著林綰綰，“剛才蘇然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吧，我其實對你當女主角這件事情並沒有什麼看法，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如此，這種事情於我也不是第一次，我已經習慣了。”

林綰綰抬眸對上範思菱的視線，“我並沒有聽到蘇然說了什麼。”

範思菱顯然沒有想到林綰綰會不承認，愣了一下。

林綰綰繼續道：“在這片汙濁的娛樂圈，你沒有隨波逐流，而是堅持了自己的活法，我其實也挺佩服你的。出生好又如何，背景強又如何，不都是一種活法嗎？”林綰綰頓了下，“外面冷，你沒穿外套，還是早點進去吧。”

黑夜裡，光線灰暗，林綰綰也看不清她的表情。見她不答話，轉身就想走了。

天兒真的很冷，她手腳都冰涼了。

走出兩步，身後範思菱又叫了她一聲，她只好又停下來，扭頭回去。

範思菱已經走到廊下去了。

“林綰綰，我們現在算是朋友了嗎？我娛樂圈朋友不多，不知道有沒有榮幸和你成為朋友。”

範思菱不算是特別好看的那種女生，但是很耐看，長相也很有辨識度。廊下立著一對人高的大花瓶，花瓶裡插了幾支紅梅，她一身白衣白裙往那裡一站，真有一種遺世獨立的美感。

林綰綰勾了下唇角，“正好我朋友也不算多。”

範思菱笑容更深了，“我有時候也在想，要不要真像蘇然說的，找個老闆把自己嫁了算了，可是想想又不甘心，總覺得人生不應該這樣。”

林綰綰聳了下肩膀，“人生那麼長，自己不去試一下多沒意思。”

“哈哈，同道中人。”範思菱站得很直，似乎是真的醉了，笑得格外暢快，“林綰綰，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林綰綰。哈哈，你真的才二十三歲？”

林綰綰似乎被她感染了，心情也格外好起來，“你要是再年輕幾歲，估計《耳風》的女主角就是你了。”

範思菱頓了下，隨即大笑起來。

寒冬很冷，可寒梅也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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