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零碎的陽光落在地板上,形成陰暗交錯的光斑,弓著腰轉身,躍入眼簾的是雙潮流的運動鞋,按照尺碼估算,應該是個成年男人的鞋碼。
隨著自己確定的推理悄然抬頭,入眸是張極漂亮的面容,就是眼睛深處稍顯冷漠,大約是個不與人親近的主兒。
愣神的空擋過去後,沈妙快速地側身退後,讓出寬闊的走廊,唯唯諾諾的模樣和那人果真一點兒也不像。
記憶中的餘糖,渾身鋒芒過盛像是伸展出來的針尖,稍稍靠近便會被扎得遍體鱗傷,與眼前這位相比,完全是兩個極端。
眼睫輕顫,裴司川不再深陷過往的思緒中,邁開步子昂首挺胸地離開。
有時候他也會想,那個“刺頭兒”如果稍稍收斂鋒芒,避免與旁人為敵,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無法踏足樂壇的窘境。
嘴角溢位絲絲苦笑,也許人家壓根就不曾在意這些,不然就不是那個會扎人的“刺頭兒”了。
沈妙探身凝望著他遠去的背影,陷入久久的失神中,女孩子一向擁有七竅玲瓏的心,那人的目光有多複雜,她此時就有多困惑。
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間內,桌櫃上的小音響播放著梁聽最近大火的專輯,風靡全球各地,隱約有紅透半邊天的架勢。
靠窗的書桌上,透亮的水晶球經過陽光的直射,投射在旁邊牆壁上一段五彩斑斕的彩虹,耀眼而奪目。
拉開椅子,細嫩的手指覆在磕出的豁口上,略微凹起,觸感有輕微不適,裡面的古英倫風建築依舊透著蒼茫闊然的氣勢。
絲毫沒被外表的殘缺而影響美感。
小女孩確實喜歡漂亮的東西,沈妙看得入迷,一時間忘了那張苦尋無果的相紙。
至於那張令人苦惱的相紙,此時正安安靜靜躺在樸恩寬厚的手掌裡。
早在觀賞水晶球的時候,樸恩就順手牽羊拿走了相紙,總歸照片也有他的一半肖像權,那麼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面容。
不拿回來欣賞豈不太可惜?
照片裡的少年單手插兜,英姿颯爽,滿滿不羈狂傲的少年氣,反觀旁邊的少女,低眉淺笑,渾身氣質柔和的像春日慵懶的貓咪。
但樸恩非常清楚,這約摸是條野貓,惹炸毛後,也會伸出細軟的爪子撓上幾下。
想起樸氏父母銀婚那夜,好運來的歌聲震撼全場,沈妙赤裸著雙腳踩在沙發上,那麼瘋癲的模樣竟與她毫無違和感。
將相紙緊貼於胸口,浸染上他的體溫,平躺在床上咧開嘴角開始笑,笑得春風得意挑花盛開。
如果被不知情的人瞧見,估計會為這一幕感到毛骨悚然。
顧逾白與他同住一個寢室,貌似對他這種無厘頭的行為已經免疫,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指尖下移按住音量鍵。
轉身側眸看著床上毫不知情的樸恩,手指緊緊捂住話筒,有些慌張地跑到室外,瞧見沒人才謹慎地接聽電話。
偷偷摸摸的神情像是做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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