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廉?”王燦眉頭一皺,心下立馬瞭然,“原來是他啊!”
柳醉橫奪將軍令心法不成,反遭自己算計慘死,不過就是不久前的事。當時自己除了把他的下半身砸得血肉模糊掩飾傷口以外,還把他那雙眼珠子摳了出來,在地上寫了個“嗔”字。
他之所以會這麼做,無非是順手為之,其實沒抱多大希望,可沒想到,柳家人真的來了!
像柳醉這種很一般的皮影,他幾乎沒留下什麼印象,只記得沒用過幾次,就被查家大小姐打壞了。
但這幫闖進來的柳家刀客們不一樣,他們的修為最低的也有九品高階,遠不是柳醉能比的。
“柳醉,你該死……”王燦頗為遺憾地搖搖頭。要不是那個敗家子託大,不帶個隨從一塊來,說不定還不會死得這麼利索。
柳廉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他並不在意,既然是兵家修士,自然不會缺少掌握偵察術法的高手。他們出現在這裡,就代表已經在心裡認定,法嗔和尚與柳醉的死脫不了關係!
從他們不留後路的行事作風來看,就演算法嗔和尚矢口否認,也難逃一死。萬一雙方真的把事情說開,自己也會想辦法再給他們加一把火!
一場好戲即將上演!
果不其然,法嗔和尚也許是殺人太多,記不清楚,並沒有反駁柳廉的質問,反而雙手合十,問道:“眾生皆苦,有情皆孽。我替令郎免除痛苦,送他往生極樂世界,有什麼錯?”
這句輕飄飄的話乍一聽功德無量,但仔細一琢磨就發現不是人話,而且嘲諷效果拉滿。
柳廉老成練達,知道這是對手擾亂心智之舉,便不再言語,冷冷一笑,退入陣中。
方才九個人的陣型,現在變成十個,而且有了陣眼!
法嗔和尚面色凝重,臉上的肌肉遒勁分明,暗暗運功。
“法嗔和尚的武功走的是純粹的剛猛路子,論速度比不上同等修為的柳廉,他怕自己一擊不成反而露出破綻,所以才一動不動。”王燦一眼看穿戰局,“但他的境界壓過除了柳廉外的其他柳家刀客,而柳廉雖然與他同為八品高階,但畢竟年邁……勝負如何,就看柳家的陣法會不會被破了!”
“傷我同袍者,殺!”十名柳家修士齊聲嘶喊。與此同時,九道刀光又幻化成蛇影,飛速向法嗔和尚逼近,靈巧地繞上他的雙腿和雙手,繼而張開血盆大口,向他眉心咬來!
“嘿!”法嗔和尚發出一聲暴喝,怒目圓睜。刀刃叮叮噹噹地落在他的肌膚上,卻連衣服皮都沒有砍破!
正是佛門橫練硬功鐵布衫!
但柳家刀客們身法迅捷異常,一擊不成立即如潮水般退去,法嗔揮出的兩記勁拳,打得空氣嘭嘭爆裂,卻沒對他們造成任何實質性傷害!
本來憑藉他的實力,絕不至於打空,可實際上,他只敢使出六成功力。
倒不是說他輕敵,而是因為陣眼柳廉連兵器都還沒有亮出來呢!
明眼人誰都看得出來,柳廉是想先利用七殺陣消耗法嗔的體力,然後自己再突然出手,成功的把握會大很多。
他就像一隻隱藏在黑暗中的毒蛇,隨時準備偷襲,法嗔和尚不得不防。
刀客們心中有數,出手不慌不忙,按照同一節奏發起一波又一波的殺潮,絕不搶攻。一時間金石相擊之聲不絕於耳,彷彿鐵錘不停敲打鐵釘!
王燦明白,照如此情況發展下去,這個和尚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裡。
法嗔和尚一身橫練功夫雖然看起來兇橫霸道,但歸根結底,它是以瀕臨人體極限的方式直接錘鍊筋骨,從而練就銅皮鐵骨的過硬外功。
雖然柳家刀客一刀刀砍下去,法嗔和尚看似毫髮無傷,但這並不表示他沒有受到傷害。只是這些傷害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沉積在他的身體裡。
這也就是說,理論上只要他們攻擊的次數足夠多,讓法嗔和尚的骨骼達到能夠承受傷害量的臨界點,那麼下一擊,他的胳膊可能就會直接斷裂!
“難道我高估了這個和尚?”王燦心底起疑,“是不是因為上次那個女刺客武功太差,才襯托得他好像天神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