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小傢伙在此地休息一夜,明日便自行出去探尋機緣吧。”桃劍道人轉過身來對著山巔上的小輩們笑著說道。
......
太嶽山脈深處的一處山林中,大雪紛飛,風聲嗚咽,有塊巨石下散發著灼灼火光,仔細看去有一老一小兩位身穿僧袍的和尚正在在巨石下躲雪過夜。
小和尚伸手將放在火焰上燒的滾燙的銅缽盂取下,而仔細看去他的手上覆蓋著一層淡淡的金輝,端著滾燙缽盂似乎也覺察不到炙熱,在他的身側還用絲帶穿著一把三尺長的戒刀。
仔細看去,這老僧正是慧空和尚,而這小和尚正是何甲,只是與一年前的何甲相比已經截然不同了。
他眉心點著一點殷紅,生的唇紅齒白,面板白淨,雙眼靈動而蘊含神采,任誰見了都要叫好一聲‘好一個俊俏風流的僧人’。
慧空和尚望著何甲手上散發的淡淡金輝,眼神流露出遺憾的神色,不禁開口問道:“選擇金剛法門,後悔嗎?”
“不後悔。”
玄戒端著滾燙的缽盂將煮沸的雪水倒入慧空老僧身旁的缽盂,神色堅定而平淡,“紅塵眾生,苦海難渡,芸芸眾生如臨深淵,如置沸湯,處在水深火熱中,陣外還有妖族窺視,弟子只願能夠為這眾生出一份微薄之力,拯救天下眾生脫離苦海,只要能夠實現這一宏願,弟子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慧空望著玄戒,心中觸動,他招收的這位弟子,佛心之堅定,宿慧之覺悟,令他驚訝。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更加惋惜心痛。
在佛門之中有數種修煉途徑,有佛陀、菩薩。但在這之外還有一種法門,乃是金剛法門,金剛怒目,修行極快,但因為容易被各種情緒所影響,因此非證覺宿慧的僧人不可修行,否則就要墜入魔道。
而且因為是佛門中的旁門左道,哪怕天賦再高,一生之極限也就是靈臺境,因此幾乎沒有人去選擇這條路,但是玄戒卻義無反顧的選擇了這條路,此等堅定的心智便是他也要驚歎。
......
南嶺陸家,西北外宅管事府邸中,一位英姿颯爽的女子正在自己的房間中收拾著包袱。
在一旁的丫鬟看著自家小姐收拾包裹,一副焦心的模樣,“小姐,外面太危險了。您還是別出去了,而且要是老爺夫人知道了,一定會生氣的。”
“你要是再廢話一句,我就把你賣給鄭屠戶的兒子。”陸婉有些不耐煩,轉頭露出虎牙威脅著小丫鬟。
聞言,想到鄭屠戶那整日留著涎液的痴傻兒子,丫鬟嚇得小臉煞白,連忙捂住了嘴,不敢多說話。
盞茶功夫後,陸婉坐在梳妝檯前換上男裝,將自己打扮的似男子模樣,將長髮盤起繫上竹冠,然後又取了一塊方巾系在脖頸處,然後回身將早就收拾好的包裹背起。
然後就看到兩道人影偷偷地溜出了房門,找了輛馬車將兩人拉到西北外宅的官道上,然後沿路輾轉三天,來到了一座頗為繁榮的小城。
兩人在城外下了車,小丫鬟在一旁看的焦急,此時也忍不住出聲道:“小姐,要不然讓綠環陪您一起去吧,在路上也好服侍您。”
“這一路上不安全,你又不會武功,若是危險時還要我來保護你。”陸婉伸手為丫鬟理了理雲鬢,然後從包裹中將一張紙摸了出來遞給綠環,綠環接過紙張,只看了一眼便愣在了當場。
“這是你的賣身契。我偷偷溜走,若是被父親母親發現了,肯定要責罰於你。而且我這一行路上危險,你也不能同行。我在留下的信中寫了,你是隨我一起出去了,不用怕會有人來尋你。”說著,陸婉從懷中摸出幾兩碎銀放在綠環手上,柔聲道:“拿著這些錢財去城裡做個小生意,找個好人家嫁了吧。”
“小姐!”綠環含淚望著陸婉。
豆大的眼淚從綠環小臉上流淌下滴落到塵土中,她吃吃走出幾步,然後回望陸婉依依不捨。
“快些走吧。”陸婉柔聲道。
綠環一步三回頭的走入小城中,匯入人群。
陸婉直到再也看不到被人群阻隔的綠環,便轉身離開了這座小城。
她想起了一個人兒,那個笑著說‘枝頭向東’他便會歸來的人兒,想到這人,她不禁貝齒輕咬,她這次出來便是為了尋求一個說法,
而她此行的目標便是位於太嶽山脈深處的大禪寺。
她一路向西而行。
這座江湖今日又迎來了一位想要尋個說法的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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