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我陪你去。”歸越不放心。
“我還有些私事需要獨自處理,這條路我走了無數遍了,不會有事的。”
她走在路上,故意抬頭去看,那一排路燈中,總有那一盞燈是不亮的,或是一閃一閃的。
往時,她每每快要走到那柱瞎眼的路燈下,那燈就會忽然自我修復,亮了起來。
以前她總以為,那是因為她運氣好,直到最近幾天,才猜出,也許是跟在她身後的水連天動的手。
而今晚,她再次在那路燈之下走過,心中居然還祈禱這燈能重新亮起。
但並沒有。
直到她去將那相簿取下來,再次經過它腳下時,那路燈依然沉寂。
程千帆嘆了一口氣,他是真的再也不會跟來了。
她經過垃圾桶的時候,將相簿的照片都取了出來,撕碎了,想要扔到垃圾桶裡。
但看到有一張碎片,是水連天的眼睛,一時心軟,又把照片碎片塞回到相簿裡。
她不想照片裡他的眼睛和垃圾混在一起。
但到底還是要扔的,她一鼓作氣,把相簿扔到了垃圾桶裡。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原先故意把這相簿放在這空房子裡,就是猜水連天也許會溜進去,就是想留一線,讓他看到。
但如今這些,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程千帆重重躺在沙發上,喝了好多好多的酒才能睡去,她原本緊緊握著的雙拳,故意開啟了,伸成兩個連空氣都無力支撐起來的空掌。
那盞路燈再也不會亮了,水連天再也不會跟在她身後了。
他們,結束了。
第二天,程千帆是被鬧鐘吵醒的。
她跳了起來,沒有洗漱,披上外套,穿著毛毛鞋就去拍九微的門。
所天勖來開門,她只問一句:“她還沒醒?”
所天勖點了點頭。
程千帆便說:“今天賦靈人會在西湖義演,我等下就過去。”
“我也去。”所天勖說。
“不,你去了誰看著九微?相信我,我可以將賦靈人帶回來的。”程千帆自始至終都麼有抬頭看所天勖。
但所天勖知道,這姑娘,連眼睛都哭腫了。
不用說,這個節點,還有誰能讓她哭成這樣的?
難為她還要外出見人,看來對九微是真的很好。
程千帆快速洗漱完,又去敲歸越的門,帶上他一起出門去了。
這個時候,她可不會再意氣用事,要將賦靈人帶回來,多個歸越總是勝算多一點。
這次由歸越來開車,他一邊耍帥地飆車,一邊說:“你這人還真的挺有義氣的,眼睛腫的像倪大紅一樣了,還敢外出見人。”
說著,也是很心痛程千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