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亂碰。”
熟悉語調中的一聲輕嘆拉回散亂的意識,清雅的香味撲鼻、柔和的攙扶動作,一切不像是刀無淚的行為舉止,可他就是這麼做了。鶻野由著他,後背靠在雕花床頭上。
“浣花剛才來看過你的傷勢,說你差點就瞎了。來,喝藥。”刀無淚邊說邊喂湯藥。
溫度能入口,就是苦,但想治好眼睛就得乾了這碗湯藥,鶻野便忍了……甜甜的?
嘴裡被塞了一口蜜餞,正好化解這股苦藥味,鶻野嚼吧嚼吧了幾口。
這時候,有人跑進來,撲在他懷裡……是個半大的孩子,哭哭啼啼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丫頭,他還沒死呢,不必要哭喪。”刀無淚抱著女童離開鶻野的懷抱,道:“等他死了再哭吧。”
“……”聽著就刺耳的鶻野要說話。
丫頭挺當一回事的,打著哭嗝先說了,道:“死了也沒啥可哭的,阿清哥哥又不能聽見。”
“有道理,你繼續哭吧。”刀無淚再把丫頭塞回鶻野的懷裡。
心臟受到沉重的打擊,鶻野很難受,爾後想了想,不對啊……可女童版的丫頭在懷裡撒嬌,肯定是真的。
“我……”
嗓音是他的,鶻野開口之後就察覺出來,那說自己眼瞎了,是陰謀?
“都說你不要亂動,還沒到換藥的時候。”刀無淚摁住他要拆開繃帶的眼睛,道:“浣花說你這段時間不能胡鬧,好好的,主人。”
“主人”二字砸在他頭上,鶻野沉浸在震驚當中。再回神,正被刀無淚伺候吃飯。自己完全機械式了的進食,不知道剛才都吃了什麼東西。
“不好吃?”刀無淚停止投餵,看丫頭吃的不亦樂乎,道:“還是你想要吃其他的東西?”
刀無淚太過溫柔,說話也綿柔如絲綢,動作更輕柔體貼,這讓他吃不消了,又不能明著說話,鶻野委婉道:“無淚,我這腦子有點暈乎,我剛才在想……我是誰來著?”
鶻野為了裝得像,手扶在太陽穴的位置,表示自己真的很難受。但在丫頭的眼中,這就是失憶,停住筷子的動作,道:“無淚,阿清哥哥不記得自己是誰了,是不是傻了?”
“……倒沒有這麼嚴重。”
“無淚,阿清哥哥都忘了自己是誰,那也沒辦法驅使你了吧?”丫頭不在意鶻野怎麼講話的,只在旁邊和刀無淚叨叨,說:“都不記得口訣了,阿清哥哥是不是就和傻子也沒分別了?我們要不然換東家吧?趁著大家都不知道劍宗傻了之前。”
“食不言,寢不語。”刀無淚將湯盛進碗裡,慢條斯理地喂鶻野喝了,同時道:“主人就是痴呆了,他也是主人。”
“……”鶻野又被打擊了一次。
“可阿清哥哥都不願意和你締結雙向魂契,也不算正式的主從關係,我們跳槽不要他也沒有關係,不是嗎?”
還能這樣的?鶻野開口就被塞了肉菜,完全不能說話,只能聽刀無淚和丫頭聊天。不是說了“食不言、寢不語”,怎麼還能如此的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