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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上藥

當時身處幻境不知外事,宮廷裡的二十年就是他的一生,傾心一人不得善終,臨了還親眼目睹了愛人死在自己面前,怎麼能不怨?

可現實中醒轉,一切不過是南柯一夢,知道了他的用心,又有什麼理由去怪他?

且不提自己是因為什麼陷入了幻境,當時多少懷疑,現在就多少懊惱。

是他心志不堅,被心魔所控。

這人堂堂魔界之尊,甘願將身子給了他,受了不好的對待也沒放棄去幻境裡救他,當局者『迷』,曾經的繾綣糾纏,在幻境中是騙局,是欺騙利用,可現在回想,這人卻是在儘自己所能地多給他一點寬慰,夢迴桑中別院,所有的記憶都旖旎地令人心醉,甜膩的令人發酣。

他不是不信庚鬿,他是不信自己。

百年清修,在外人面前他高不可攀,彷彿任何東西都撼動不了他的意志。

可他自己知道,事關一人,再小的事都能讓他動搖。

他清居上胥峰,顯少入世,但所有經他手之事,皆是血『色』瀰漫,造成的後果,也是他許多年來化解不了的心魔。

他是從血潭裡走出來的人,渾身煞氣。

可庚鬿不一樣,他雖是魔修,卻心存善念,活的灑脫自在,活在一片光明中。

容嶼害怕籠罩自己的黑暗侵蝕了這片光明,害怕得到之後,這人會後悔離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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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擔心自己對他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擔心自己再也抓不住他。

兩人沒提及幻境中最後如何了,也沒提起那位讓容嶼夢裡夢外都吃了醋的女主,庚鬿想,再見到的時候,就能解釋清楚。

見他出神,庚鬿遲疑著問道:“你及冠那年,殺了多少人?”

容嶼道:“很多。”

“……”

大皇子及冠之年回朝,本該是舉國歡慶之事,可後來明德帝卻為他取下“落淵”二字為表字,等同於抹除西戎國大皇子的存在。

據木山所查,明德帝除了容嶼的生母,一直沒有立後,在容嶼及冠那年,後宮兩位皇子生母,寄雲,焱陽二殿送往皇宮的兩位姬妾,皆在同一時間死於非命,當時他只以為是明德帝為穩皇權設計殺人,現在看來,那幾人,根本就是容嶼為了報仇殺的!

考磐山上皇族中人追殺,致使母子別離,那些後宮姬妾都脫不了干係,容嶼報仇無可厚非,可對明德帝而言,朝夕相處的枕邊人接連被殺,他憤怒,也惶恐。

容嶼年及弱冠,他還未將這個兒子看做威脅,可因他已入天芷宗,他不能殺也不敢殺,便取字以此洩憤。

後來容嶼成了天芷宗的少宗主,而皇族卻日漸落勢,他便想尋回這個兒子,想拉近一宗一族的關係。

厚顏無恥!

容嶼的母親怎麼會看上這樣的人?

庚鬿為他母子不平,卻也沒再多問。

年少衝動,容嶼替母報仇殺了那些人,與明德帝生了嫌隙,想來他也是後悔的,否則幻境裡皇后死了那麼多年,他也不至於隱忍不發,父子間的親情,他其實也是渴望著的,不然也不會費心查詢證據,名正言順地處決了那些後宮『婦』人。

只是帝王的猜忌,最終還是讓父子二人走向了陌路。

正胡思『亂』想著,身上微癢,他又回過神。

容嶼細心給他身上的傷抹了『藥』,讓他趴在自己腿上,修長柔韌的手指上沾了『藥』膏,給他後面塗『藥』。

庚鬿將頭埋在雙臂間,把自己縮的像只鴕鳥,原本火辣辣的地方沾了清涼『藥』膏,有些疼,但又不斷地生出些異樣的感覺,引得他渾身發熱。

“好……好了嗎?”

容嶼默唸清心訣,一遍又一遍,壓下了周身燥熱才緩緩開口:“放心,現在不碰你。”

這樣簡陋髒『亂』的地方太委屈他了。

庚鬿不知道他的想法,將頭埋的更緊,咬牙道:“你再弄下去,我就忍不住了。”

“……”

這身體明明才做了一次那種事,他腦子裡卻總是冒出幻境裡的那些畫面,憑白惹的心頭火起,連身體都變得格外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