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嶼是天芷宗的少宗主,又是上胥峰的人,若是做出監守自盜的事,誰還容得下他?
不再去想那後山上的東西,庚鬿樂悠悠地被人抱回清憂閣,卻忍不住問:“你當時,為什麼把東西給我?”
是真的想要禍水東引,還是存了別的心思?
當時所有人都認定聖物碎片到了魔界手裡,他完全沒必要真的將東西送到他手裡,他這麼做,是不是代表了在那個時候,他就和自己一樣,對彼此有了不一樣的感情。
容嶼還沒有回答,他自己卻先痴痴的笑了起來,弄得想要開口的人將口頭的話又生生憋了回去。
無奈搖了搖頭,他抬步走進一片青竹林。
轉瞬便能越過的一條小路,被他走了一刻鐘還沒到頭。
庚鬿樂得窩在他懷裡,也不點破。
只是再慢的速度,路總有到頭的時候,進到庭院,容嶼有些不願放他下來,不想少年在他懷裡動了動,晃著兩條腿催促道:“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他幾乎是自己從人懷裡跳了出去,快步跑開的模樣根本沒有半點“走不動”了的樣子。
懷裡一空,倒沒有覺得不滿,只是看到少年神『色』急切,他有些好奇。
庚鬿沒跑出多遠便停了下來,清憂閣由白玉砌成的院牆外,一隻黑漆漆的烏鴉從牆頭飛了進來,落在少年纖細的手臂上。
因為手抬得高了些,寬闊的衣袖滑落,一截前臂便『露』了出來。
白皙如雪,膚若凝脂。
這時踩在少年手上的兩隻黑漆漆的爪子就格外礙眼了。
容嶼不由得凝了凝眸。
庚鬿絲毫未覺,伸手接了烏鴉嘴裡銜著的舍普珠,正打算將烏鴉放飛,黑『色』的羽『毛』一閃,烏鴉已經撲騰著翅膀飛向自己身後,他跟著轉頭,本是靈識所化的黑鳥已經被某人捏在了掌中。
“……”
他收了珠子跑過去,見容嶼盯著烏鴉不說話,又不好拿過來,便道:“這是木山的靈識所化的傳訊鳥,是魔宮用來傳遞訊息的。”
也是因為他沒想瞞著他,否則這鳥也不會直接飛進清憂閣讓容嶼看見。
這種靈識化的鳥有實體,只要有心便能發現,但好在這種鳥不會被結界阻隔,宗門裡有弟子外出,也時常用這種方法向宗門傳遞資訊。
至於為什麼化成烏鴉……
這是木山的審美,他不懂!
容嶼沒在意鳥帶來了什麼訊息,只是抬頭問:“木山?”
“我的護法。”庚鬿道。
容嶼又重新盯回手裡的鳥。
良久的沉默,明明沒做什麼虧心事,看他這副樣子,庚鬿還是覺得心裡發虛:“怎……怎麼了?”
容嶼抿唇,微微一笑:“閉關出來的那幾天,上胥峰上總能見到這樣的鳥。”
庚鬿:“……”
他來“偷窺”,這人一直都知道?
微微瞪大了眼,庚鬿見他笑的得意,不甘示弱地湊了上去:“既然看見了,你怎麼不趕走他們?”
烏鴉出現在仙峰上本就突兀,就算他不覺得奇怪,看到烏鴉嘴裡的舍普珠,他也應該明白。
任由烏鴉銜著舍普珠記錄他的所為,這人根本就是知道“偷窺”他的人是誰!
容嶼淡笑:“我未出關時,它們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