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的雷聲轟隆個不停,雨水也瓢潑的往下落,淅淅瀝瀝的雨水,順著破漏的屋頂瓦片縫隙滲進來。
打濕了辛夷榻邊的被子,有些甚至濺到了她的腦門上。
辛夷忍無可忍地坐起身來,先是把蕭成策罵了一頓,又是把蕭成策全家罵了一頓。
然後她趿著繡鞋,下床,匆匆攏住了衣裳,拿起房門後的油紙傘就往外走。
系統不解地問:“宿主,這大半夜的你要幹什麼去?”
難不成想自力更生,自己爬上去修補屋頂?
辛夷:“去找謝漱,求他收留我。”
系統聽完之後,沒忍住陷入了沉默。
因為它覺得以謝漱的冷漠和對她的厭惡來看,她八成會碰壁,再灰溜溜的回來。
它想得沒錯,辛夷確實碰壁了。
但她沒有回來,她充分展現了什麼叫舌燦蓮花、臭不要臉,被關在門外也氣定神閑,很是從容。
隔著一扇門板,對著裡面的少年說,“我就算現在回去了,也是被雨水淋透感染風寒,說不定這雨再持續幾天,就會高燒不退的病死了。”
說著像是悲從中來,帶上了兩分細弱可憐的哽咽,“不如今夜,我就盡作為夫子的最後一點綿薄之力,為阿漱傳道、授業、解惑。”
然後系統就聽到,它的宿主開始背情詩。
古往今來的各種情詩,露骨的,不露骨的,還順帶摻雜一些被野史記錄過的情史。
就這麼過了片刻,門扉驟然開啟了。
少年咬牙,捏在門板上的手指都泛白了,臉上的表情像是恨不得吃了她。
然而辛夷卻破涕為笑,順著開啟的門縫鑽了進去,動作相當的嫻熟自然,“就知道你對我心軟,肯定捨不得就這麼看著我病死的。”
那蹁躚的裙裾弧度,甚至稱得上優美。
謝漱:“……”
最後的結果就是,辛夷乖乖打地鋪,謝漱繼續睡他的床。
兩個人的心情雖然截然相反,但也算相安無事到後半夜。
直到辛夷在睡夢中,聽到有杯盞落到地上的碎裂聲,她惺忪地起身睜眼,才發現好像是謝漱無意間碰掉的。
於是掀開被子,就著朦朧月光走到他榻前,想要檢視一下對方狀況。
少年仍舊閉著眼,不知夢到了什麼,眉心緊擰著滲出細汗,就連呼吸都斷續急促。
他看上去很不好。
辛夷一愣,忙不疊伸手摸上他的額頭:好燙!
還不等她做出反應,皓腕就被少年滾燙的手掌緊緊攥住,快要捏碎骨骼的力度。
她沒忍住痛嘶一聲。
榻上的少年倏然睜開眼,殘忍、危險、漆黑瞳孔變成淺色豎瞳,辛夷在他眼底看到了濃重滔天的情慾。
系統在旁邊磕磕巴巴地提醒:“宿主,他、他這樣子……好像是到發情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