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成策就陰沉著臉步履匆匆的趕來,後面還跟著個佝頭塌腰、大氣不敢出的小廝。
他看到站在辛夷身邊的少年,腳步猛然一滯。
像是不可置信般地緩緩睜大了眼睛,很快就反應過來,原來昨夜自己看到的並不是幻夢,都是真的!
腦海中走馬燈似的浮現出許多幕畫面。
晚膳那次,謝漱下頜處被野貓抓傷的痕跡;那天夜裡白辛夷鬢發濕透臉頰潮紅,謊稱感染風寒,驟然闔上房門後傳來的清脆銀鈴聲;還有昨晚,湖面上那隻不斷泛著漣漪的小船……
她,他們兩個,竟然敢!
蕭成策目眥欲裂、不敢相信,無論如何也不能明白那個一心撲在他身上,為他爭風吃醋的女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白辛夷,過來。”他攥緊拳頭面色鐵青,胸膛不住起伏著,彷彿已經忍怒到極點。
辛夷又不傻,她當然不會過去。
搖搖頭道,語調放得細柔,“妾身提前等候在此,就是為了跟將軍辭別的,好歹也是夫妻一場,總要有始有終才好。”
蕭成策聽到這裡,雙目逐漸赤紅,就連呼吸都不那麼順暢了。
咬牙切齒到,恨不得撲上來活活撕吃了她,“白辛夷,你下不下賤,是個人都能上你對嗎!你怎麼有臉跟謝漱搞到一起,就有這麼耐不住寂寞?”
辛夷還沒說話,耳畔少年的呼吸就變了。
她轉頭,果然看到那雙冰冷漆眸有隱約變成豎瞳的傾向,於是心頭一跳,趕緊摸摸他的臉,“不許,不能這樣,阿漱。”
他要是真當著眾目睽睽化出了蛇尾,就算能忍住不把這些人拍成肉泥,也會把人嚇死。
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你昨天已經惹我生氣過一次了,今天不要有第二次。”她捏捏他臉頰。
少年聽懂她話裡隱含的警告意味,果然很快偃旗息鼓,抿緊殷紅薄唇,乖巧安靜地垂下睫羽。
辛夷湊上去親他的臉,唇邊帶笑,“這才乖。”
不過這幕場景落到蕭成策眼裡,就變成了刻意的挑釁,以及她搔首弄姿、不知廉恥的證據。
當即再也忍不住噴薄的恨怒,把她用力扯到懷裡,鐵似的臂膀箍住她那截柔軟細腰,恨不能將它生生勒斷,“當著我的面,就耐不住了是不是?既然你的裙底這麼好鑽,不如我讓府裡的侍衛都鑽一遍?”
男子滾燙的呼吸貼緊她耳畔,彷彿下一秒就要咬破她頸側咽喉。
辛夷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驟然拉進懷裡,砸得臉頰生疼眼冒金星。
她今晨膳食本來吃得就有些膩,現在被他勒著腰身,狠狠箍著向上,頓時胃裡就一陣翻湧,原本還有些紅潤的小臉也霎時蒼白起來。
下一秒,她耳邊聽到“嘎巴”一聲。
好像是有什麼東西錯位的聲音,可能是骨頭,但好在那個桎梏著她的懷抱放開了,讓她在難受到窒息之前恢複了呼吸。
辛夷推開少年伸過來的手,也沒辦法去看身後蕭成策手臂脫臼之後,那張暴怒難堪的臉。
當即踉蹌兩步,扶著車攆旁邊的衡木,捂著胸口彎腰幹嘔起來。
昏天黑地的幹嘔了許久,可惜什麼都沒吐出來。
但仍舊是讓她腦子止不住的發暈,並且有些站不穩,辛夷緩了好半天才直起身子。
她抬頭望見少年緊蹙的眉頭,漆眸裡都是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