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想辦法讓卿衡倒黴一點。
她輕輕咬著茶盞邊緣,安靜垂著眸,有些亂七八糟的想著。
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側青年投注在她臉上的目光,一寸寸撫過,密不透風好像吃人的藤蔓。
杯沿在她緋唇上磕出一個深印兒。
等到辛夷拿開茶盞的時候,青年也跟著默不作聲的移開目光。
但半日下來,她還是隱約的察覺到了不對勁。
因為微生瀾好像更加不能忍耐她的靠近,每當她想要借機進行肢體接觸的時候,都能看到對方幽深的眼眸,和陡然僵滯的神色。
辛夷:“……”
難道是察覺到了她的陰謀詭計,知道她想要故意刷好感度?
不應該啊。
她明明以前也是這麼個人設,除了日常誇誇,就是撒嬌求抱,怎麼睡了一覺之後,對方就忽然變成“貞潔烈夫”了?
等等……
睡了一覺。
辛夷伸著懶腰的動作戛然而止,然後艱難而心虛地嚥了咽口水。
不會吧?不會這麼慘吧?總不能是她昨天晚上說夢話的時候,不小心喊出卿衡的名字了?
雖然很抗拒這個事實,但她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畢竟她昨晚的大部分夢境都是關於狗比前夫的。
作為怨種師妹,被卿衡渣了又渣。
她沒辦法,只能在用午膳的時候旁敲側擊。
心不在焉地咬了口蘿蔔糕,然後假裝不經意地提起,“那個,我昨天晚上好像做夢了。”
微生瀾身形驟然一僵,停下摩挲劍鞘的動作。
聲音裡不辨喜怒,只是雕刻著梅花紋飾的銀面下漆眸幽深,靜靜盯住她,“是嗎?”
辛夷被看得愣住,莫名地緊張忐忑起來,心道這莫不是要打心理戰?
她努力維持鎮定,然後點點頭,“是的,貌似還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夢,被人嚴刑逼供捆起來打,我都要恨死夢裡那個人了!”
她故意把卿衡形容得很差,就算不小心喊了他的名字,也是當成仇人喊的。
沒想到青年聽完竟然沉默很久,好像被言語討伐的物件是他本人那樣,“真有那麼嚴重?我的意思是,那個人對你來說,真有那麼惡劣?”
其實微生瀾已經隱約明白,對於昨夜發生的事阿靈應該是有印象的,或者有感覺。
但她好像並不喜歡夫妻間的親密廝磨,現在說這些話,就是在旁敲側擊的警醒他:她不喜歡,以後不要再做了。
他不記得以前的事。
所以就算知道他們曾經是相愛過的道侶,也根本沒有把握,阿靈對他的感情會不會變。如果她就是變了,他要怎麼辦?
辛夷根本不知道青年在想些什麼,只是聽他話裡的意思,她昨晚八成是真的說夢話了。
於是只能拼命點頭,語氣誠懇地做出補救,“沒錯,煩死了!我都恨不得說夢話罵他,真的對他沒有一丁點兒好感!”
忽然,青年好像忍受不了似的從案邊站起來。
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氣息相當冰冷,“你自己吃罷,我出去走走。”
辛夷:“……”
欸?他這是要幹什麼去?
系統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插嘴,“宿主,你是不是藉著酒意吃他豆腐了?”
它是純綠色系統,每次檢測到少兒不宜的情節都會自動下線,昨晚還是它進入這個小世界以來,第一次在宿主非沐浴更衣的時間被迫下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