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犀瑞點頭,他跟夜梟沒什麼恩怨,不怕。
蘇漾拿來手術記號筆,開始標註穴位。
夜梟在犀瑞的後背上打孔的時候,小蘑菇就在旁邊蹦蹦跳跳的等著。
蘇漾都能感覺到從小蘑菇那邊傳遞過來的情緒,特別興奮,特別期待。
期待犀瑞也能掉幾個鱗片下來。
蘇漾失笑著看著夜梟打孔。
小蘑菇的期待終究是要落空了,犀牛皮不似蛇鱗,有韌性的很,只是打孔的話,根本不會像蛇鱗那樣破碎掉落。
但小蘑菇也不算走空。
在面板上鑽孔的出血量明顯比在鱗片上鑽孔的出血量更多。
幾乎是戳破皮必然見血,因為真皮層本身就有血管的存在。
哪怕夜梟很小心的動作,也無法避免。
圍觀的哨兵們對這點出血量都沒什麼特別的反應,甚至在他們看來,這種情況連受傷都算不上。
只有蘇漾輕輕蹙起眉心,每當夜梟利索的用鷹爪在犀瑞的面板上破開一個小傷口,血珠子冒出來的時候,她都下意識替犀瑞疼。
開孔結束,針灸開始。
這一回的針灸並不順利。
不是犀瑞的肌肉不夠放鬆,也不是犀瑞的肌肉密度太高。
問題還是出在表皮層。
犀瑞精神體化之後的面板太堅韌了,夜梟用鷹爪在穴位上戳出來的傷口,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會緊緊閉合在一起,進針十分困難。
蘇漾手中的第一根毫針,就這麼毫無意外折斷了。
兢兢業業站在旁邊的夜梟愣了下,“這……傷口癒合了啊,要不我再戳一次?”
哨兵感知敏銳,哪怕犀瑞看不到背後,卻也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
他默了默,說:“再戳一次也沒關係。”
蘇漾:“……”
“先不用再戳一次。”蘇漾說。
她從醫療包裡拿出鑷子,消毒之後握在手中,“我試試用鑷子撐開之前的傷口,這個過程可能會比較疼,你忍一忍。”
“沒事,我不怕疼。”犀瑞說。
蘇漾拿著尖嘴彎鑷正準備探進傷口,卻在這個時候,小蘑菇擠到她跟前,一根菌絲探出,崩的筆直,像根毫針似的,竟是試探著想往犀瑞的傷口裡戳。
她失笑著把小蘑菇揮開,可真是隻貪得無厭的吸血菇。
她沒再理會蹦蹦跳跳的小蘑菇,用尖嘴彎鑷輕輕的把尖頭的部分戳進傷口,然後撐開鑷子,讓鑷子尖撐開堅韌的外皮,露出裡頭的嫩肉方便進針。
可以想見其中的疼痛。
但犀瑞愣是吭都沒有吭一聲。
只在偶爾,蘇漾沒有掌握好力度,戳得深了的時候,周邊的肌肉和面板能隱隱看出一些應激性的攣縮。
毫無意外,這是蘇漾最艱難的一次針灸。
之前的針灸,半個小時基本上已經進入收針的環節。
但現在半個小時過去了,才完成了一半穴位的進針。
她抬眸看了眼犀瑞的側臉,微微可見一些汗珠,應該是疼的。
想了想,她問道:“還撐得住嗎?需不需要休息一下,緩一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