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他快要被這份洶湧的情緒給吞噬了。
“你該不會要感動得哭了吧?”她想起來某人淚失禁的左眼,歪著頭打趣。
然而還沒捕捉到那雙眼睛,她就一把被扯到懷抱裡。
力道很重,相當於直接撞在了他的胸膛。
緊接著,兩條手臂像藤蔓一樣纏上她的腰肢和脊背,肌肉激動得發熱發硬。
李樂詩享受了一會兒這具有強烈情感的擁抱,就有點受不了了,拍了怕他的背:“松一點,你抱得太緊了……”
溫亭深沒有說話,將她的腦袋按在胸口,不允許偏移。
頭頂傳來的呼吸打著顫。
李樂詩懷疑他在落淚,所以不允許她看。
從來沒有聽見這麼雜亂的心跳和呼吸,如沙漠裡捲起了狂風,砂礫猛烈撞擊著岩石峭壁。
他的心裡也許正在下一場瓢潑大雨。
安靜擁抱了一會兒,李樂詩總覺得這次久別重逢不太滿足,於是用指尖探尋著那雙神秘的手套,找準時機往裡面鑽——
溫亭深迅速躲開。
不想讓她看見自己此刻的樣子,關上了燈。
所以李樂詩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眼前就黑了。
“我怎麼知道這不是你們騙我回去離婚的陷阱?”他突然後退了一步。
李樂詩:“……”
要是這句冷漠的話沒有帶有哭腔,她也許還會信他完全無動於衷。
“你可以不信啊,但我已經忍不住想和我的老公親近一下了。”
她迎著他上前一步,先摸到了他材質很好的黑風衣,然後沿著胳膊緩緩向下,指尖抵達他的裸露的手腕。
絲滑地鑽了進去。
溫亭深又按住了她,聲音很冷:“……別摸那裡,很醜。”
就算是他願意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但要他怎麼把破破爛爛的自己交給她。
她會討厭這些難看的疤痕的。
說不定還會作嘔。
他想拼命藏住這些醜陋:“再給我一些時間吧,我會想辦法把這些疤痕消下去的。”
“才不要。”她貼著他身體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輕聲說,“這些都是你愛我的證明,不準弄掉。”
他沒有反應。
李樂詩有點疑惑,又親親他的耳朵,溫聲說:“聽見了嗎?我很喜歡這些疤痕。”
溫亭深耳根燙起來。
但還是沒有說話。
黑暗隱藏了他此刻的眼神——欣喜又痛苦。
他不知道該怎麼在如此幸福的時刻,說出那句“我這只耳朵聽不見”,總覺得有些煞風景。
他想了想,自動俯下身,將能聽見的左耳遞給她:“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李樂詩以為他在故意逗她,沒再說話,用行動來詮釋。
在他分神間,她的手指已經鑽進他的皮手套裡,貼得嚴絲合縫,汗液交融。